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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K是第一(2/3)

傍晚吃了顿不错的饭,有,但两人都吃不下,吃完饭去客栈。说是客栈,只有他们两个旅客。两层楼的木板房,去黑暗暗的。主人是个老太婆,见朱利安样,吓了一大睛只盯着这洋鬼,也不提收钱的事。

街本来不长,走到又往回走,刑场在街中央,差不多就在客栈正对面。军人用刺刀分批把犯人车,一个军官用拖长的四川话,宣布赤匪杀人犯验明正,就地决,以儆效尤。

他们赶快从窗。这房间正好在二层楼上,可以清楚看到,三辆车载了二十多人,都着重枷。有几个就是昨天见过的。车拉得很慢,在街上示众,每辆车两旁都走着没什么表情的刽手,扛着白闪亮的大刀。人群里有人哭泣,有叫骂的,大分只是默默地旁观。

屋,里面堆满了刑,铁钳,镣铐,大铁剪,还有一些叫不名字的家什,上面沾了猩红的东西。一定是临时从审讯室里搬来堆在这儿,以便把那一间,让他们采访。苍蝇围着那些刑嗡嗡叫飞旋。朱利安翻胃更厉害,赶来,回到一片光的院中间。哪间房他都不去,不想看到更残忍的东西。

这个客栈面临大街,镇上惟一的一条像街的街。木窗敞开,除了巡夜的士兵脚步,躲在暗的蛐蛐儿。老太婆的黑影屋来,伸手把油灯小小的灯拧灭。

“哦,”他恶心得有火在燃,呼困难。“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如此不必要地残酷!不革命或反革命。为什么都一样残酷?”

他们俩无言地在房间里坐着。客栈主人,那个老太婆呆痴痴地经过他们房间,不认识他们似的,也不觉得房间里有人。

他想起自己

易对跟上来的副官说:“太,天气太。”

他们在士兵的护送下,原路回到地方军队司令。旅长已经不在,但吩咐了副官给他们准备晚餐,找了个客栈住下。

不行,朱利安想,这不是我的革命。我不会赞同这靠煽动阶级仇恨,互相屠杀来行的革命。中国农民很穷,工人也很穷,但还没有到想革命的程度。即使真的要革命,又有什么必要这么血腥?有什么必要靠加仇恨推革命?

房间里有两张床,没有被。副官叫士兵扛来新的军用寝。天气很,只盖被单遮蚊虫就可。“很运气了,”易咕哝了一声,安朱利安“一路上就冲着你这张洋脸,土匪和军队都没敢找事。”

第二天大清早,客栈窗外突然传来锣鼓声,把朱利安和易敲醒了。街上已是喧嚣一片。荷枪实弹的军人,在街上两旁排成队列,上了刺刀。把熙熙攘攘的人群拦在街边。这个地方几乎被战争打烂,竟还有那么多人,太不可思议,可能附近几个镇的人都来了,大概是个集市日

跪着的犯人,早吓得浑哆嗦,脸惨白。军人先开锁脱枷,助手拉住。然后刽手,举起大刀,围观的人轰然喊叫,听不是吓得惨叫或是看戏般喊好。易坐回他自己的床,簌簌发抖。“关窗,”易大声说:“求你关上窗!”

易在那张床上翻。朱利安还是不想说话,为今天失态,一直到这刻心里也不好受。战争就是战争,革命就是革命,杀人哪有什么好杀法的?从一离开武汉,他一直在祈祷上帝,让他顺利找到长征的红军,加革命。可只看到一革命的痕迹,他本能地抗拒,丢脸透了。

房间空气畅通,天也凉了些。他堵得慌,不知下一步怎么办?

朱利安早就离开窗前,未料到,易反应比他还糟,他只得去关窗。但窗太旧,关不严,他用力,又怕将窗扳断。这时,他听见一个细弱的声音在喊:“革命万岁!红军万岁!”是昨天那个供认杀人的少年。就他一个英雄,不过也许就他一个是真正杀了人的。朱利安不由得朝下一看,满地是血,人和断尸。他闭上,那少年刚发“革命——”就被一刀切的钝声打断。朱利安从窗倒退三步,仿佛是躲避那飞溅的鲜血,他落在了地板上。

屋里漆黑一片,过了好几秒,微见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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