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以为我已经说了。银有金的功能本来就叫人喜，加上它还曾给我们带来好运的白，就更加要讨人喜了。这就已经有了两条理由了。不过我们还是来把它凑足三条吧。第三条是银好加工成各饰。小的是戒指、手镯、耳环、刀鞘、钩、指、牙托。大的是腰带、经书匣、整的鞍、全的餐、全的法等等。在土司们的领地上，银矿并不是很多，麦其家的领地上脆就没有银矿。只是河边沙里有金。土司组织人淘来的金，只留下很少一自己用，其它的都换回银，一箱箱放在官寨靠近地牢的地下室里。银库的钥匙放一个好多层的柜。柜的钥匙挂在父亲腰上。腰上的钥匙由喇嘛念了经，和土司上的某个地方连在了一起。钥匙一不在上，他上有个地方就会像有虫咬一样。

这几年，济嘎活佛不被土司迎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曾经说，既然有那么多银了，就不要再去河里淘金破坏风了。他说，房里有算什么呢，地里有才是真有。地里有，风好，土司的基业才会稳固，这片土地才是养人的宝地。但要土司听这些话是困难的。尽我们有了好多银，我们的官寨也散发好多银经年累月堆在一起才会有的一特别的甘甜味。但比起别的土司来，我们麦其土司家并不富裕。现在好了，我们将要成为所有土司里最富有的了。我们下了那么多罂粟。现在，收获季节早已结束。黄特派员派来炼制鸦片的人替我们算了一下，说一个数字来把所有人吓了一。想不到一个瘦瘦的汉人老会给麦其家带来这样大的财富。土司说："财神怎么会是一个瘦瘦的老呢？"

黄特派员用了酒饭，看了歌舞，土司太太支使一个下女陪他吃烟，侍候他睡觉。一家人又聚在一起。聚在

黄待派员听了，摸着黄胡须，沉："是不少，但也不是太多。我给你同样多的银，不过你要答应用一半的一半从我手里买新式武把你的人武装起来。"

黄特派员在大家都盼着他时来了。

他被人拥到火盆前坐下，很响地打了两个嚏。好多能够防止冒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他都摇，说："还是太太知我的心思。到底是汉族人。"

土司太太是把烟奉上了，说："是你带来的结的果，也是你派人炼制的，请尝尝。"

母亲示意父亲不必着急。黄特派员笑了："太太不必那样，我喜土司的直，他可以得到想不到的那么多银。"

黄特派员一，吞到肚里，闭了睛好半天才睁开，说："好货，好货啊！"

黄特派员反问："请土司说说官寨里现在有多少，不要多说，更不要少说。"

是的，还没有说到银。

土司急不可待地问："可以换到多少银。"

这天，雨从很的天空落下来。冬天快到了，冰凉的雨从很的灰云团中淋沥而下。下了一个上午，到下午就变成了雪。雪落到地上又变成了。就是这个时候，黄特派员和随从们的匹就踩着路上的一汪汪雪叭叽叭叽地来了。黄特派员毡帽上着这个季节唯一能够存留下来的一团雪，骑在上来到了麦其一家人面前。家忙着把准备好了的仪仗排开。黄特派员说："不必了，快冷死我了！"

所以，我的想法都是傻的想法。我想问的是，我是这个世界上有了麦其这个家族以来最傻的那一个吗？不回答我也知。对这个问题我没什么要说的。但我相信自己是火的后代。不然的话，就不能解释为什么看到它就像见了爷爷，见了爷爷的爷爷一样亲切。这个想法一说，他们——父亲，哥哥，家，甚至侍女桑吉卓玛都笑了。母亲有些生气，但还是笑了。

卓玛提醒我："少爷该到经堂里去看看画。"

土司问是多少。

土司欣然同意。

我当然知经堂里有画。那些画告诉所有的麦其，我们家是风与大鹏鸟的卵来的。画上说，天上地下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只有风呼呼地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在风中现了一个神人，他说："哈！"风就了一个世界，在四周的虚空里旋转。神又说"哈！"又产生了新的东西。神人那个时候不知为什么老是"哈"个不停。最后一下说"哈！"结果是从大鹏鸟产在天边的卵里"哈"了九个土司。土司们挨在一起。我的女儿嫁给你的儿，你的儿又娶了我的女儿。土司之间。都是亲戚。土司之间同时又是敌人，为了土地和百姓。虽然土司们自己称王，但到了北京和拉萨都还是要对大人下跪的。

土司叫人屏退了左右，说自己官寨里有多少多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