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不敢耽搁教书！我又不是找不见县医院。再说，你二妈也在医院哩…”

孙玉亭对田福堂说：“你放心走你的！队里的事有我哩…你好好把你的气炎看一下，是革命的本钱！”

田福堂没这烟，凑到鼻上闻了闻，说：“这东西我已经没福气享受了。不过，我还营务个旱烟。早年间，我烟瘾大，纸烟不起，一年就经心营务一块旱烟，结果对营务这东西有了兴趣。你老不知，我在村里营务旱烟是一把手！现在尽我不能烟了，但我还年年在自留地栽一…”

“噢…最近也忙，说要值班，中午也不回来，都是叶给我和晓霞饭…”

“到地区开会去了，昨天刚走。”

玉亭和凤英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凤英说：“田书记对我们真是关心到家了！”

“啊呀，他不在？”田福堂到十分遗憾。

徐国满怀情地从塑料袋里抓一把旱烟，连连夸赞：“好！好！好！”“福军最近又忙啥着哩？”田福堂问徐老。

他和徐国东拉西扯地拉了一会话，叶和晓霞就先后回了家。叶赶忙问父亲到城里来办什么事？田福堂说他来看一下自己的气炎。

吃完饭后，田福堂就一个人来到县医院。

这塌墙石垒起的厕所，似乎连个羞丑也遮不住。

田福堂说完事后，上就告辞走了。他实在无法在这个“黑”里多呆一会。玉亭和凤英簇拥着一直把他送到院的烂豁墙外…

他不愿坐汽车——自己有的车，何必车票钱呢？他不不慢，没到中午，就来到了县城。

当他推着自行车了福军家院的时候，看见云她爸正个草帽，在那个坛里把豆角蔓往玉米秆上缠。老汉还没看见他来。他把车撑在厨房檐下的凉，叫：“徐大叔，哈呀，常忙着哩！你老营务起一块好庄稼嘛！”

田福堂了玉亭家的窑，天还没黑，窑里就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了。在暗的这家人显然都看见他来了，玉亭和凤英两个人都从后炕火圪崂里转来，情地让他快坐。

田福堂知没个好坐——地上连个凳也没有，炕上的席片又烂得到是窟窿。

他在值班室找到了弟媳妇。徐云忙着招呼他喝，并且要去给大哥买一颗西瓜，被他拦挡住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田福堂就骑了自己的自行车去了县城。

田福堂只喝茶不烟，但徐国还是把一支纸烟到他手里。

田福堂象听惊险故事一样，张地听云说完事情的前前后后。他一时到另外一震惊：他

叶赶到厨房去饭。晓霞见来了客人，也到厨房给帮忙去了。

不过，他又想，云在哩。他毕了和云说！其实，叶这事福军也没功夫，主要看她二妈哩。

云听他说完话，就开始给他讲县上李主任的儿怎样追求叶的事。

“我为这事熬煎得整晚整晚睡不着…”田福堂最后一脸忧愁对弟媳妇叹说。

福堂早已忘了他的气炎，转转弯弯就和云拉谈起叶的婚事了。当然，他并没有给弟媳提说叶和少安的事。他知这是女儿的秘密，不能给外人说——包括云一家人和叶她妈，都不能让他们知这事。他决不能伤害他亲的女儿。他只是对云说，叶年纪不小了，又在城里工作，他是个农民，没办法帮助女儿寻个人家，让云无论如何在最近帮助他解决这问题。

“云上班去了？”

“脆让我去把我妈叫回来！”晓霞对大爹说。“不要。你妈要值班哩，我又没什么事，吃完饭我到医院找你妈就行了。”

田福堂想，等中午吃过饭，他就直接去医院找云。家里人多，不好谈叶的事。

“那下午我请个假，陪你到医院去！”叶关切地对父亲说。

他就站在脚地上说：“玉亭，我明天想到城里看一下我的气炎，这几天队里的事你就给咱照看着。罢了见到金俊山，你给他说一声就行了…这几双旧鞋放下你穿去吧！”他说着就把胳膊窝里的鞋放在炕边上。玉亭的三个孩一扑上来，从报纸里把鞋拉来，一人拖拉一双，在烂席片炕上绊绊磕磕跑着，兴得呜呜直喊叫。

徐国老汉一听是田福堂的声音，停了手中的活，笑哈哈地迎过来，问：“刚到？”“刚到！”田福堂一边回答他，一边从车后架上取下来一个大塑料袋。徐国已经看见那是一袋金黄的旱烟叶，兴地说：“你又给我带来好粮了！”老汉很迎这位客人，一是因为两个人能说在一起，二是他来常给他带一包好旱烟——这是他最喜的礼。徐国引着田福堂回了自己住的窑，忙着给他倒茶，寻纸烟。那只黑猫绊手绊脚地撵着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