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没敢抬看她，用很大的力气鼓着劲说：“咱两个…能不能一块过日？”

“我…”红梅哭了。

决心已经定不移了。他要很快向红梅表他的心迹。当然，他知在这件事上，最大的阻力将是他的父母亲。但他先不他们。等他和红梅把事情说妥了，再去攻克家这座堡垒吧！

象往常一样，红梅立刻把那快叫人心疼的碎布围裙束在腰里，手忙脚地开始为他和面。

他一边烧火，一边拼命地咽。他一路上已经反复想好他要对她说的话——可现在到如此难开啊！

田生左思右想，觉得只有和红梅生活在一起，他这辈才能真正受到男女之间的温和幸福。

第二天，他象获得了新生一般容光焕发。他激地告别了他亲的人，立即返回原西去找父亲商谈他的终大事…

红梅仍然低着，两条微微地抖着，说：“你不要凭一时冲动。以后你会后悔的…”

他脱了鞋，象主人似的自在地上了炕，安然盘坐在炕上，抱起红梅的孩，用指轻轻着娃娃的下，那孩就咧开小嘴不住地对他笑。他也在笑。一颗心在膛里不安地动着。

这天夜晚，生就在红梅家里留宿了。

“不！我想了好多时了！我…我现在只要你的一句话，跟不跟我？你相信我！我决不会亏待你和娃娃…”“你们家的老人不会同意的…”

生勇敢地走过去，伸两条瘦胳膊，地抱住了她。红梅垂着两只面手，脸依恋地伏在他前，哭得更伤心了。生的里也满了泪。他地抱着她，自己却怵得象一团棉。

红梅呆呆地立在锅台旁，低倾下了。

这一天下午，他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又来到了红梅家。这次，他给她扛来五十斤重的一袋白面，也给她带来了一颗腾腾的心。

“不要为难，生。你要回去把老人说通，咱们两个再说这事。不时间长短，我都等你！”红梅在他怀里哭着说。“这事你别担心！我要说的是，我这汽车也开不长久，说不定上得回去劳动；要是这样，你一辈还得跟上我受苦…”

半天，她才小声说：“我这个样，怎能得上你…”生素不烧火了，从灶火圪崂里站起来，激动地说：“我已经下了决心，一定要和你一块过！”

田福堂下已不在双村，徐治功调回县里当了电局长后，正好一个下属单位要修建十

他把一块柴到灶膛后，嘴哆嗦了半天，才讷讷着说：“红…梅，我想对你…说句话…”

碍却神奇地消失了。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红梅自己一开始就在他面前表现了一难以掩饰的自卑，反倒大大地刺激了他的男汉气概。他喜悦地到，他在红梅面前才是个真正的男人。男人通常都有一保护女人的天，并以此到满足——他现在尝到的正是这滋味！

火烤得他额上汗淋漓——但多半是因为他内心过分张。红梅就在锅台旁边和面。她离他这么近！

红梅停止了和面，默默地看着他，显然是等他说那句“话”

不一会，孩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这小家伙的搁在枕上，然后拉了条小被盖住，就又从炕上下来，转到炕火圪崂帮助红梅烧火。

他想过，正因为她结过婚，她也许就更知怎样关怀男人；而正因为他没结过婚，她也不可避免在他面前有难言的自卑，因此会对他的情要求烈响应，他就不必象夫那要饱受心理和生理上的折磨了。他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他不会因为她结过婚并且带着前夫的孩，就用世俗的光低看她一等。不，他多么她！她现在看起来要比中时更漂亮。虽然穿一农村妇女的衣服，但掩饰不住那丰满而苗条的材和没有丧失掉的文化教养。最使他心旗摇动的是，她是一个各方面都成熟了的女——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立刻就能满足他那饥渴的男望！

“我要说服他们！只要你同意，我就有信心说服我父母亲！你同意不同意呀？”

“劳动怕什么呢！咱们就一辈安安稳稳在农村过光景，只要你对我好，跟上你就是去要饭，我也情愿。只不过你对我的娃娃也要好…”“这还要你说哩！娃娃就是我的娃娃！咱们结婚了。我就是这娃娃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