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的泪断线似的落下来，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来——她又何尝舍得？可是天意如此，她如何能逃脱？

顾琮瑞用力，泪怎么也止不住。

老夫人几乎说不话来“他们是我顾家的孙。只要我老婆在一天，他们绝不会受半委屈。”

众人又是一惊，这一次不同于刚才的惊喜，完全是惊恐。血崩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即便是顾琮瑞不明白，也从那焦急惊慌的声音里听了端倪。

还是女儿？”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了当初母亲病逝时候的情景。那样清晰，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迷茫。那时候，她还不懂得没有了母亲意味着什么。

罗氏大约也明白自己的情况，黯然过后她却是打起笑容：“帮我收拾收拾，让我和孩们说几句话。”

但是她的死，绝对不是因为命运无法改变顾婉音一定会幸福

如同一只从坡上下来的石，罗氏的情况已经不可遏止。产婆用上了所有的办法仍没有效果之后，只能听天由命。

顾婉音立刻挣开老夫人的手扑了过去，的攥住罗氏的手，仿佛这样罗氏就不会离他而去一般：“母亲，母亲。”

是 由】。！

罗氏依旧笑着，冲着两个孩招了招手。

罗氏温柔的替他去泪：“男孩不能轻易哭的。”

产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是我疏忽了，恭喜老爷，是个少爷。”

——————

话音刚落，屋里又传来一声惊呼：“不好，止不住血，可能是血崩”

顾琮瑞也扑了上来。

顾昌霏一缩脖，又坐下了。

产婆麻利的将狼藉收拾好，给罗氏重新盖上一床织锦被，将床上的血污遮掩住。又给罗氏净手洗脸，让罗氏看起来很神。

老夫人听见产婆转述了罗氏的要求，当下站起来一手拉着一个孩，大步跨了产房。顾昌霏也想跟上，却被老夫人狠狠瞪了一：“你等会再去。”

罗氏将两个孩揽在怀里，细细的婆娑之后松开手，慢慢的收敛了笑容，泪也涌了来，神却是肃穆：“听着，母亲大概不能陪着你们了。你们以后要听老夫人的话，不许淘气。瑞儿，你是哥哥，要多照顾你妹妹。还有小dd。母亲就将他们托付给你了。”

顾婉音听着罗氏字字句句代遗言般，心里难受之极，抱住罗氏的胳膊，不住的战栗：“母亲，不要走，不要走。”

罗氏的死，可能大家会觉得难受。可是我觉得，这对罗氏来说，反而是一解脱。她太过恬淡，格太过柔和。她在顾家这样大家族里生活很艰难。她是真的对顾昌霏有情的。

老夫人心里一酸，顿时扭过去，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个什么。”

狠下心，罗氏不去理会顾婉音，抬看向老夫人，幽幽的：“以后就劳烦老夫人多多看顾三个孩了。”

罗氏半靠在垫上，将整个上都支起来。看见老夫人的时候，她甚至笑：“恕媳妇不能给老夫人请安了。”

罗氏的脸并不如其他刚生产完的人一样苍白，反而仍是红有光泽。但是有过经验的人都明白，这并不是说罗氏的情况很好，而是…。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