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罢，抬脚了屋。

“你…不愿赘？”她问。

“昨日我本家的从弟过来问我，是不是攀上了程知州家了，要人家的赘婿。我只还兀自不信，其实人人都晓得了，只我蒙在鼓里。”他说这，转瞧向一旁，嘴角浮现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程默意快步跑学堂，想冲程默慧嚷嚷，她为何不让自己问个清楚，却见程默慧眶里泪珠滴溜溜地打转，心里不由了下来。

“呵！”路绍佐冷笑了来：“我路绍佐再是无长，也不会忘了自己姓什么。你们缘何这般看不起我？就认定我会赘你家？”

程默意听着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程默意到了嘴边的话，绕了两圈，又咽了去，她觉得于小灵的话，也许是对的。

程默意追着路绍佐的步，一直追到了他下榻的小院里。

与此同时，于小灵却拉了拉程默意的衣裳，站在她后，踮着脚小声嚷：“咱们猜测的，也未必准呀！”

于小灵转瞧了瞧程默慧温柔的面庞，瞧见她眶里的一滴泪，转了许久许久，终于挨不住下落的坠力，如飞鸟般划过面庞，啪嗒一声落在了她绣着缠枝牡丹的前襟上。

路绍佐脚步一顿，抿了抿嘴，没再继续前行。

他摇了摇，又了：“倒也多谢你们的收留，我该告辞了。”

“为何？”程默慧定睛看着妹妹，问。

风一，树叶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听在耳朵里，全没了往日诗意的唱，只有一片嘈杂混沌，惑人心。

路绍佐轻轻吐了气，定定地看了程默意一息，略带嘲讽的冷笑：“人人都知你要招赘，怕是只有我不知。”

程默意眉一皱，本想说，他们既没有特意瞒着他，也没必要专门告诉他知晓，可转而想起对他颇为特别，这到了嘴边的话，便转了方向。

程默意赶跑了过去，见他不转，只好主动站到了他前，看着他面无表情，目光看着后的屋，心又有些起火。

“才不是！”程默意见她不知缘由，还为他说话，柳眉倒竖，一句话直接便吐了来：“我知他是为什么！”

程默慧勉笑了笑，声音有些哽咽，轻声安妹妹：“许是路大哥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知他往日并不是这样的。”

她板着小脸将方才是情形回想了一遍，心里觉得确实有于小灵说的这可能。可若是这般，她更不明白路绍佐为何对自己冷脸相待了。

“等一下！”程默意怕他了屋换衣裳，将自己挡在门外，先声喊。

“别他了！”她恨声说。

“这里没有旁的人，你说你为何对我那般？”她忍着火气问。

匆匆赶来的程默慧和于小灵，脚步愣在了小院门的杨树下。

这件事在她心里绕了两圈没有答案，睛瞧见更是地盯了她，她心里一急，一跺脚，迈开跑了起来，嘴上嚷：“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