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音落了，心忽的警声大作，多年同官府兵将打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妙了。

一日为匪，终为贼，先生不再扯着那些绿绿的安稳过日的旗，反而一把将它撕开，了事情本来的面目。

她说的就经不住笑了笑：“是，拿到手里的才是真的，只不过，若你们当真留了下来，被官府的人发现你们这些年在海上的作为，你说他们会装聋作哑吗？你这些邻居亲友也能视而不见吗？”

这都是些亡命之徒，若是能给他们一个安立命之所，他们才敢放心的命，挣脱秦九那群丧心病狂的倭匪。

他又说：“我在此还有旁的事情，倒也不好多留。你不妨把我的话也转给旁人，想来他们也能同你这般通透。”

因而五柳嫂想了想，说：“咱是妇人家并不比先生谋略万千，官府那些真真假假咱们是分不清楚，可拿到手里的粮、棉衣和药，却是实实在在的。”

就闻言挑了挑眉，又正经打量了五柳嫂一，说：“弟妹说的不错，人之常情么。可你有没有想过，官府往年是何等的嘴脸，今年突然这般大变模样，当真是怜惜百姓？果真又没有旁的打算吗？”

五柳嫂听他这般一说，面当即有些泛白。她也不是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总觉得官府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法，又这般大的功夫迷惑他们。况且，不论如何，受惠的总是百姓就是了。

五柳嫂不敢替旁人作答，叹了气，不想再来回兜圈，说：“我与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不说旁人如何，只说我自己。在岸上过了这些日，便好似又回到了往前没有上船的时候，若说一儿不恋着这土这地，您也不信不是？”

藏在墙角下的徐泮，倒也跟着二人的话，认真的思索了一番。他想利用这群人是真的，施恩施惠确实是手段，可如今被就一针见血说要，徐泮也明白过来，只给些棉衣米粮的好，是远远不够的。

院内院外俱陷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就忽地笑了，说：“其实九爷那里，也非是没有你们不可。只是这般关，大家都又是一条船上的人，再不好那背信弃义的事。再过上半年吧，待到这海上风平狼静了，你们若想下船从良，我想九爷也是不会留的。”

这**而丑陋的现实，让五柳嫂神一凛。

贼多行不义，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他们这辈了匪倭贼也就罢了，难还让自己的孙孙，都去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果真不会放过吗…？”她皱着眉问。

“我自不会说假话的。”就见她这番模样，心知自己给的这个说辞，正是击中了他们的心思，不由也松下气来。

这话说得很有些意思，不从义上还是情理上，都甚是说得通。五柳嫂没想到事情还有这番转机，连忙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着问：“先生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