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隐经过前事,已看破贾雨村凉薄本性,早不愿与之往来,一直淡淡相对。贾雨村自觉攀上了甄家和贾家,又见甄士隐如此,渐渐也和他疏远了。
这一切林如海知道后,对甄士隐脾性添三分敬佩。
除此之外,林如海别无费心处,他想到上辈子黛玉早已进了荣国府,今世安安稳稳家中上学,不必复前生悲伤,愈加欢喜无限。
黛玉不知就里,她素敬林如海,上完课,学了针线后,先便给林如海做了一个荷包。那荷包做得并不精致,针脚亦不绵密,但是林如海却是如获至宝,当即就换□上,佩戴身上,和衣裳十分不符,倒让一家人笑了好几日。黛玉羞得满脸通红,嚷着让林如海摘下来,林如海却不愿意,只说是女儿孝心,等女儿做了精致再换下来。
黛玉听了,立刻请教白鹭,第二个荷包果然精巧了许多。
贾敏等人见黛玉接二连三地给林如海做,登时醋了,尤其是林智,每日眼巴巴地看着黛玉给林如海做荷包。黛玉何等聪慧,笑嘻嘻地拿出自己之后做针线,给贾敏也是荷包,和林如海是一对,给林睿是一条汗巾子,给林睿做了一个香囊。
众人见了,却又心疼地让她不必再做,黛玉笑着应了。
不提林家何等自,却说杨茹尚未回到京城,京城便已从贾母处得知林睿定亲曾净消息了,贾母又急又气,杨家觉得面上无光,等到杨茹回到家,忍不住一阵斥责。
杨茹住扬州时,时常想念父母,今日进门,不曾叙说寒温,先行训斥,不由得十分委屈,哭道:“指责我有什么用?我难道还能跑到林家跟他们说,让他们别向曾家提亲,而是向我自己一个女孩子提亲不成?我没有父母那里,谁替我做主?我扬州那么些时候,被人笑话嘲讽了多少次,若不是因着父母意思,我早回来了!”
杨母瞪了杨太太一眼,道:“行了,埋怨茹儿有什么用?但凡你们有些本事,早早就定下这门亲事了,何必等到今年便宜了文德郡主家?那曾家哪里比得上咱们?”
杨太太气闷地道:“荣国府老太太竟也不中用,说替咱们说和,也没消息。”
杨母冷笑道:“史太君终究不是林家老封君,又隔着千里,哪能如咱们之意?再说了,那是她亲女儿亲女婿和亲外孙子,行事有所顾忌,我原说了请四皇子妃出面好,有权势时候就该用权势,偏你们想着和贾家交情,这下可好,便宜了曾家。”
四皇子妃是杨太太娘家侄女,愿意以女许与林家,未尝不是替四皇子拉拢林如海。
四皇子上回林睿处吃了大亏,有心报复,本也想到了法子,谁知林睿却回南了。思及林如海之势,上面又有宣康帝和太子殿下看着,处处倚重林如海,四皇子终究不敢太过,近年来宣康帝愈加偏心太子,连带九皇子领差事都比自己强,四皇子心急火燎,听说杨茹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回京,当即露出嫌恶之色。
四皇子妃低低一叹,道:“林家定了曾家,就是文德郡主家。”
四皇子恨恨地道:“这林如海真真是狡猾非常,看来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了。四王八公,北静王为首,我正想着水溶年纪轻,不知事,好拉拢,谁承想北静王爷竟死了,水溶急急忙忙地扶灵回乡,难道连老天都庇佑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