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苏三爷还不住地给儿夹菜，一脸的慈祥：“瑞声，你也是一回参加章试，不知这里面的苦。当年为父参加乡试的时候，一气在里面被关了七日。那一年的秋季天气特别，汗一阵接一阵的，上都被怄臭了。多吃多吃，你不是太好，这一日可饿坏了吧？”

便有心好，已便为儿铺好未来的人脉。

院试只考一天一夜，考生们都没有备柴米油盐，随便带去两块烧过了事。十二个时辰下来，都是饿得冒绿光，吃起东西来也是机不择。

考得不好，大不了回去好好读书，明年重新来过。

木、孙二人的才气苏三老爷是知的，这两人乃是保定童生的尖人，得秀才应该不是太难，将来搞不好还要举人，他们可是保定府未来几十年的缙绅阶层。

而那两个书生则对苏瑞声毫不理睬，只同苏木有说有笑，好象很看重他的样。

再看苏木同二人往，举止有度，从容不迫又淡定潇洒。相比之下，苏瑞声就显得很是黯淡。

听木、孙二人说来历，苏三老爷一听，原来也是书香门第弟，抚着胡须笑：“原来是你们二人，我与你们父辈也有些往。既是故人之，不妨一去酒楼叙话。”

俗话说得好，欺老不欺少。

其实，考砸了也没有什么。科举场上竞争激烈，谁也不敢肯定自己就能一次过关，很多人考了一辈也没有一个秀才，更别说举人、士了。

苏木和木、孙二人见了满桌酒菜，也顾不得其他，稍微谦让了几句，就吃起来。苏木是对自家三叔很不冒，那两位同窗又自执乃是保定府一等一的青年士，还保持着基本的儒雅，吃相也不是那么难看。

可转念一想，苏木有失笑：苏家这么对我，我这辈是不想同这些亲戚打代了，又这份心什么？距会试放榜还有七天，我这一科是稳的。一旦得了秀才功名，就要起程去北京准备乡试，再不会回保定了。到时候，苏家也同我没有任何关系。

想到这里，苏木放下心怀，温和地笑着，不住同木、孙二人饮酒说话。

人，首先是要坦诚，因为害怕长辈的雷霆之怒，就采取欺骗手段。可他也不想想，骗得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又该怎么面对世人？

酒楼得了地利，因为靠近贡院，里面好多人，都是刚考完的士们。

因此，在吃饭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让苏瑞声和木、孙二人说话。

也就是在等七天的样罢了。

至于苏瑞声，显然是心情沉重，夹上一筷菜放嘴里，老半天才吞下去，一副不甘味的模样。

见苏三爷问起自己，同时上前施礼报上名号时，只得走了过去。

木、孙二人见苏三爷相请，却不过情面，都同时应许，苏木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跟了过去。

也没有多少人说话，都是先狠狠地夹了好几筷菜，待到缓过劲儿来，这才吃一杯酒，长长地一气，再聊起天来。

他有一怒气冒，有意给苏木一颜看看。

不一会，苏瑞声碗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苏三老爷心不快，眉拧成一团。

苏木看得一阵摆，竟有些同情起自己三叔。

可怪的是，儿依旧是一副木讷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