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小蝶说了半天话，等到睡觉之前，苏木又看了一便修改后的章，又叫了一声好，心越发地佩服起来。

苏木有想起一事：“说，老举人肯为我改作业，就算是收我了门墙，正该当面请教，怎么反要从吴小那里转一手？”

“你啊，还真说了。”苏木，当初在保定的时候他以一手董其昌闻名。其实，当年学书法的时候，却师从颜真卿，以重拙大为底，肃穆威严为气，小蝶说自己的字跟庙堂匾额一样，倒说到上去了。

起字来自然是谈不上什么力度。况且，他的章本就秀，这样的字上这样的字才合理。

不过，老先生病得厉害，也不好太过打搅，每日只送一篇章过去好了。

苏木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对老举人越发地好奇起来：却不知这老举人生得何等模样，以他的才情和字，且又生了一个国天香的女儿。俗话说女儿肖父，想来老举人年轻时也是个风潇洒的公哥儿。只不过，这样一个怀少女的梦情人，却被现实和科举制度摧残成这样，真让人唏嘘啊！

娟秀的书法，已经熨平的稿上散发一若有若无的兰香味。

苏木的字是有神的，吴老举人则有形无骨，层次上就差了许多。

苏木摸了摸下，心想：老夫这病估计是一神经官能症，当年永远健康的副统帅好象也得的是同样的病。这病，也只能慢慢养。既然老夫不肯见我，那就算了，大不了将作业先给吴小好了。

只觉得这修改后的字一个个都如同活过来一样，有了自己的灵魂，而不是一篇死板的应试作。

小蝶的话却让苏木解了惑：“少爷你这就不知了，吴老举人得了一怪病，不能见风见光，更不愿意见人。”

小蝶也是喜“少爷本就是个才，吴老爷能够让少爷你如此称赞想必非常厉害，他学生却是好事。”

他心也是非常奇怪。

苏木：“却是怪事，见风见光又怎样？”

“少爷的字自然是好的，可却没吴老爷的字好看。怎么说呢…”小蝶想了想：“我不识字，也不知说得对不对。少爷的字吧，就好象是那庙里的匾，又大又亮，让人有些畏惧。吴老爷的字，却像是儿一样，看得人心喜。”

当然，他也不可能在小蝶面前说这些，只叹了一声：“吴老举人的章真是不错，更难得的时候他肯指于我，小蝶，看样，我要拜他为师了。不过，老举人未必肯收我这个学生，只让我每日将写完的作业送到吴小手，再转过去。”

小蝶这几日估计和吴小混得熟了，就：“我也是听吴小说的。十年前，吴老爷一家搬到京城来参加会试，说是要考个士。可一考就是三届，竟场场落榜。到两年前那一场知上榜无望之后，吴老爷受不了这个打击，就犯了病。回家之后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能下地，可就是见不得光，一看到光就双目泪；被风一就会疼。就这样，吴老爷已经两年没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