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心中得意，脸却仿佛歉疚似地望向靖国公。

韩氏瞅瞅一边坐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靖国公，她似有难言之隐地苦笑：“老太君，茉儿向来矜傲，又是个有主意的，侄媳有时也是不得主。”

…

便怪气地笑：“哟，这可不敢，您不但是御封郡主，又是未来的赫赫王妃，我们这些没品级，没封号的如何当得您的大礼。”

“不愿意，从来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她去就得去，已经给她天大的脸面，还敢抗婚不成，无言，你如何教养这样鄙不知礼数的女儿。”余老太君冷肃的脸已经带着隐约怒意。

十岁？！

可若她不肯行礼，就是不孝，拿架，不懂规矩。

“哪里，三婶见外了，茉儿素来温柔，最重孝，在家里自然是家中排辈行礼，怎么会如外那些不懂规矩的拿架。”韩氏随即笑笑，看向西凉茉。

这一次是八年前的本家嫁过去的庶女四小玉儿大妃死了，所以赫赫王才来再次求娶。

“十岁，听闻是最不受家主的姬妾所生。”西凉月摇摇，仿佛极为害怕。

“老太君，茉儿未必愿意呢。”韩氏有些为难地。

余老太君不由拧了眉，不悦地看向西凉茉。

西凉茉就在凤的引领下行了礼，退了去。

“商议什么，就定了这丫，嫁到那里去也好磨磨她那轻狂的，一个忤逆不孝的丫留在跟前碍，倒不若嫁去了还能为家族些贡献，就这么定了，若她敢抗命，休怪我以族规置。”余老太君怒，她向来在西凉家族中都是不可违抗的存在，连老太公都不敢和她对着，固执死板又暴躁，最见不得小辈风得意。

西凉月犹豫了一会，才低声：“月儿也是听途说，这赫赫原本就是我邻国最蛮荒苦寒的一地，当地游牧之族比犬戎还要凶悍得多，而且女少，为了免去他们总来扰，天朝除了每年给对方钱，还要送女过去，这赫赫王妃听着好听，其实嫁给赫赫王之后，等于他们所有王族男的禁，不论是父兄叔伯侄都可享用，只为留下嗣，嫁过去的西凉家女儿为了父母不被连累，受尽屈辱却不敢自裁，直到熬了而亡，通常都活不过二十。”

“活不过二十，那上一任王妃几岁嫁过去？”西凉茉一愣。

她曾问过何嬷嬷，何嬷嬷也只知赫赫君主每一代都要求娶天朝贵女，而从太祖皇帝开始一直都是西凉家里的女儿嫁和亲，直到嫁的女儿死了，再求取下一位西凉家的贵女当王妃。

“你养的好女儿，好大的架。”余老太君对着韩氏冷冷地一杵拐杖，西凉家其他人都有些愤愤地望过去。

“不得主，她还敢忤逆长辈么，明日嫁到赫赫去，不丢尽我们西凉家的脸面。”余老太君脸更加不好，在西凉家里，从来长辈都是说一不二，甚至定人生死。

老太公一掀，冷淡地。

靖国公面无表情地：“婶婶，这与赫赫和亲的人选，不是还在商议中么。”

凤看着气氛不对，忙笑着：“好了，都是自家人，孙媳妇先带郡主去走走，内院里的姑娘们早就盼着郡主来呢。”

到了院的梅林里，等着凤去领那些本家姑娘过来，西凉茉忽然问后不知何时跟来的西凉月：“月儿，那赫赫王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言一，西凉本家所有人脸都是一僵，若是照朝规，确实也该先行朝礼以敬朝君，尊卑分明，然后再以长辈晚辈之仪见礼，可他们一向自负本家地位于旁支，心气傲，怎么肯对一个小丫行礼？

西凉茉震惊地咬住了，底闪过几乎不能压抑的愤怒：“西凉家这些人都是畜生么！”

西凉茉柔柔地一笑，声音不卑不亢：“咱们西凉世家素来是钟鸣鼎、礼乐诗书传家，茉儿自然不是那不懂规矩的，只如今茉儿到底有皇家封号在，等各位叔叔婶婶依朝矩行礼，茉儿自然要一一给长辈们还礼的，省得咱们家落了不敬朝君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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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竟是在着西凉茉给这些人行礼了，这礼一行，她再贵的份，也落实了比这些人低下的地位，对方要拿长辈礼数来压着她事，她也不好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