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家母亲陪嫁、妻陪嫁，又族中公产，大宅自是祖产不动，一分二分，分了些儿与陆氏母，权作分家。陆

原来苏先生教课，天文地理且不说，单指算之一样，却是用的算筹。算盘儿他也见过，却并不会用的。程老太公得知，把秀英数说一回，又命备下算筹来。苏先生即迷上算盘，径往秀英请教算盘之术。

一年下来，街坊也知这陆氏娘家贫寒，父亲虽中了秀才，却已死了，母亲不得已将她嫁往游家，却拿聘礼为她兄弟娶妻造房读书。如今还要指望她贴补一二。游大一死，继便不肯空养这便宜舅家一家，亦不肯让这小兄弟念郎分薄了家产。为何？陆氏年轻，游大疼她，在世时于陆家多有帮衬，陆氏兄弟于街上遇着游大儿，且要摆一摆舅家谱。游家里，陆家就是一家叫，典了女儿来，游家使女也是如此买将来——却要妻，游大不知发的甚么昏，居然也允了。

两人说话间却不曾想，一年之后，二人倒要没咒这陆氏。此时只翻看厨下糯米粉有无受、馅儿齐不齐全，备着灯节好元宵来吃。

待了正月，各家自有事忙，玉依旧读书，功课渐多，苏先生果然开始教画。玉每画得上脸上手上皆是颜料，秀英见一回笑一回。玉暗暗发狠，必要在意，却不知何故，一搁了笔，上不是这便是那总要添些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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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拨许久，玉听着算盘珠儿噼啪作响，看着苏先生手指翻飞，还内有关窍，用力瞅着。忽听苏先生：“这要如何用？”

可惜了。”

秀英能写会算，却不知如何教这位老翁。苏先生以手加额：“娘若不方便，将诀写与我也使得。”

江州城内扎起鳌山，程家一家也去观灯。理不得步障，便拿布条儿系作一串，以防走失。程谦看女儿甚，亲把她扛在肩上，握着她脚，又使绳儿一拴她脚上，一系在自家腕上，方放心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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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不是先生教我么？”

元宵两事，一是看灯，二是吃元宵。看灯除非看个闹，亦有男女相看之意，是谓“月上柳梢，人约黄昏后”程家既无将娶之男，又无恨嫁之女，看灯便是看灯，吃元宵便是吃元宵。

却说这一年灯节，厚德巷又闹一件事来。

如是月余，三月十七，正是玉四岁生日[1]，也吃生日汤饼，也穿新衣，又有新镯。苏先生始教她些算学，秀英听闻女儿学算，于外寻了木匠，特特订了把小算盘来。玉带着小算盘往去听课，苏先生愕然：“这是要甚？”

回到厚德巷，各家哥儿儿亦是各提一盏灯，更有里正家里的成哥儿把着盏打转儿，转得自家，脚下一跌坐下来，手中失了灯，跌破了灯笼，复又大哭起来。

街上玉又看中一盏走灯，林老安人不吝买它，却是无手拿它，还是叫来安儿先拿了。

游大之元与他也是门当对，合两家之力，方有此局面，见拿着元的，贴补后来的，元之如何不恼？却将簿拿来，请了族老证人，是不肯吞了幼弟财，且分了家，免得日后啰嗦，是谓“亲兄弟，明算账”

苏先生一派风光霁月，秀英不免惊讶：“跟我学？”

玉：“娘听说要学算学，给的算盘哩。”

展新年又至，程宅上下皆识苏先生，唯苏先生尚识不全程宅下人，余者皆如故事。

秀英只得写了诀来与他，程宅复响起了噼啪声，自三月至年终，每日未时至申时，从不间断。幸尔他自居西院，止一把算盘，响动不算甚大，方未搅得四邻不安。

苏先生：“娘会，我不会，自向娘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