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见过玉的人都说她聪明，然她如今也有十岁，纵有先生教导知晓许多理，经过见过的也不太多，并不曾亲自打理过经纪营生，内中门并不清醒，许多事儿只是自家“想当然耳”她却有一条好，凡无把握之事，绝不包揽。

申氏笑：“药人的不吃，违法的不。除此之外，各依本事。是这个理儿。”心，我原怕小小年纪过于聪明了，以至仗着聪明没了顾忌，似这般，纵再聪明，也不好沾染，下看来她倒是知好歹，不致惹祸。心中更是取中玉，只是心思电转，不知要如何下手才好。若说与八哥，够够的了。然申氏看她那俏模样儿，又万分不舍。若说与亲儿九哥，申氏又想再多看她两才好下决心。

申氏又看玉，且笑：“你这儿好生聪慧。”

秀英见些情况，便知申氏似已疑到玉上。她如今改了主意，女孩儿家叫人知了太厉害也不是好事儿，但有人知她闺女聪明灵巧贤惠便好，这等大风之事，实不好得满城风雨。然申氏既已看，她也只得糊着透一两句实情，总不好叫府君娘猜疑，反易生事。便说：“回去路上，这丫见我忧愁，就胡说这城里有的是绣娘，只可惜不好拿来使。”

玉起：“娘过奖了，我不过胡一猜。年前我娘教我些家务事儿，因家里有仓，他们有租了去囤着货。江州原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南来北往地转，与天朝藩地转，绣娘胡商地转，难不是一个理？又不是运铜铁与他们。”

申氏既这般想，不免又看玉，单凭这模样儿、这份机灵，纵放到京里，也不比人差了，若了八哥媳妇，恐不相宜，若与九哥…申氏看玉不同。只因九哥虽是自己所，又是嫡，终究年纪最小，若先将九哥事定，四、五哥等事又不免要耽误一二，却是不。只好着将四、五说了人家，免得叫京中了鸳鸯谱。这玉还小，多看个一年半载，也还等得。

也合该是她两个投缘儿，玉听申氏这般说，大有知己之，这理她心中明白，只说不这般直白贴切的话来。申氏见她一句话便听得小脸儿红扑，大睛闪亮，心也是舒坦，谁不乐意别人喜听自己说话呢？不由又加了一句问玉：“儿说是不是？”

玉：“我都没见过，只跟着长辈看看罢咧。针线绢布都是现成儿的，好绣娘掌柜他们也识得，与下人办就是。胡商那里有府上事，我们只便得。”申氏又与秀英商定：“亏得我还没使人与那胡商说去，事便押上一押，我叫胡二领你那里掌柜先去见人，定了样。你那里寻了绣娘来。”秀英应了。

当下更是和气，又与玉说话，且朝秀英赞：“你家这儿，生得好、人也伶俐，真真是占了天地灵气的。”

她声音柔脆，又会说官话，说得又极中听，申氏听耳内，说不的舒服。暗，若说与八哥，未免可惜了，人家养这般女孩儿，恐不想与八哥。虽是亲疏有别，申氏总是力图一碗端平，对亲生的固然好，对非己所也是不差，然毕竟嫡庶有别，八哥媳妇是不宜过九哥媳妇的。

秀英笑：“如何比得府上儿？不过是因只养了她一个，甚样好件都堆与她，生堆来的罢哩。”

申氏：“谁个养孩不是这般堆来的？有些人家想堆还堆不起来哩。”说得秀英与玉俱低轻笑，申氏看玉半边侧脸，真是笑起来也可，想说：“这般标致，不知哪个有福气的得了去。”因玉在侧，此言恐觉孟狼，便忍了，只等下回独个儿与秀英见面，再微其意。转与秀英说起胡商之事来，因玉也在一旁听着，申氏也问她。

申氏又将上一把银梳下来与玉：“往日常见，因人多，总忘了与你见面礼儿，这个是今年新下来的内造的样，胜在致。”玉看一秀英，

玉笑：“是哩是哩。这城里，我家算是衣无忧的了，却还有些人家为过年愁哩，听说他们家也没甚田地，全靠工过活，娘与我娘有心帮衬她们自其力，比与她们柴米还实在哩。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两便宜，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