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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前程
李长泽接着消息便tou痛yu裂,急报重如千钧,shen恨自己为何不早早休致,以致如今骑虎难下。李长泽熟读史书,明白这时节最是要jin,有灾必有难民,有liu民一个chu1置不当,自然会成为liu寇。若不及时扑灭,便是烽火连天、民不聊生,江山也要坐不稳哩。从不曾听说哪朝哪代,有半bi江山都闹luan民的还能绵延不绝的。
李长泽不敢耽误,约了同僚,一同去奏与九哥。
九哥正心情好,近来连京中谣言都平息了许多,北方灾相已成,艰难时候已过了,只好等着老天垂怜下场雨来,浇透了地,明年便有收成了。若老天不垂怜,九哥也是没个法子的,只好求而又求——至多不过如此。事已至此,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是以九哥也看得开了。
此时已是后半晌了,九哥犹翻弄着各地奏报,南方多是喜报,北方也无甚噩耗。九哥颇牵心南方收成与商税,北方这二年是指望不上了,国库还是要看着南方。
听说李长泽求见,九哥犹面带笑容,dao:“宣。”及看着李长泽那脸儿,九哥心里便咯噔一声儿。李长泽yan下这面se,是近年来九哥最常见的,眉角、yan角、嘴角儿悉耷拉了起来,活脱脱一个“苦”字。九哥看着他这张脸儿,便想起乌鸦来,心里猜着这又是甚坏消息。
九哥猜了许多zhong坏事,李长泽偏挑了最坏的一zhong来说:“北方民变。”
九哥chou气dao:“怎会如此?灾最重的时候尚且安份,怎地yan下吃饱穿暖了,反倒起变故了?”
李长泽dao:“正是因着吃不饱,才闹事的哩!”一长一短将事说了。
九哥越听,脸se便越难看。拍案而起,dao:“糊涂!无能!昏聩!无耻!为富不仁!损公fei私!没个担当!慷朝廷之慨,好大的胆子!”
李长泽口里发苦,dao:“蝗虫已叫吃了许多,人又不能单靠吃它过活,一旦缺了米,那地界儿如今连棵野草都难寻觅,只好挨饿。”他心里极不愿与豪qiang起冲突,这个寻着县令促其放粮与佃hu的大脸豪qiang,一个是渔yang侯的族叔、一个是太府寺卿的亲弟。此等豪qiang,北方不知凡几,如何能动得?
丁玮dao:“事已至此,请官家速定下章程,早将此事掐灭。臣恐拖延日久,便要蔓延了。”
九哥恨声dao:“有甚章程?我只恨世无qiang项令!限其田、抄其家,看他们只凭那些个限田可能有这些家私?皆是xi着民脂民膏而来!皆是蚕食国家血rou而来!都是打我钱袋里拿的钱粮!我恨不能诛此獠!”
靳min慌忙摆手,语无lun次dao:“官家息怒!官家息怒!也有好人的!他们杀不得!官家言重了!”
李长泽等心内也是震怒,暗骂这惹祸的人太蠢!抑兼并之事,诸人皆知不好zuo得太过,纵是朱震也只要这些人休再兼并,bi1得民人liu离失所。政事堂心里,朝廷既又寻着了新财路,何必与这些豪qiang为难?只要豪qiang克制些,休似官家所言“田连州县,势凌官府,只知豪qiang,不知官家”也便算完。谁个想朝廷不惹他们,他们先来招惹朝廷!
这么些年,他们自朝廷手里蚕食了多少土地人口?税赋悉归了他们,犹不知足?驱使佃hu这些年,佃hu受灾,你便开仓放粮又能如何?诸相已明豪qiang之恶,于国家之害,反觉当抑豪qiang,却又不能怂恿九哥yan下妄动。
李长泽dao:“当务之急是平luan,他事可徐徐图之。”
九哥qiang压下火气,dao:“灾民原可悯,只诛首恶。御史与太学生都是耳聋yan瞎的么?竟拦不住有人为非作歹!”
李长泽等人由着他大骂一回chu气,才说了应对:“当黜县令,押解回京审判。单凭几个御史并些个太学生,恐弹压不住局势,当择重臣往北地安抚。整军,备弹压。”
九哥dao:“当遣何人?”
朱震便chu列请命,九哥以其年高,不想叫他再奔波,李长泽也是这个意思。便说:“京中事颇繁剧,正是用人之时。宰相不可轻易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