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都穷文富武，可实际上，所谓穷文，也绝非轻易之负担。你可知寒门素习文之艰难？一家少了一个壮劳力去耕织，要购置书籍，求学拜师，要买纸墨笔砚。哪个不要钱的？豪门室不仅有先天之上的钱粮之便利，更有掌握了释义话语权的便利。自然，这句读之法当然是各家藏着。天下之句读，五八门，难以统一。古今之混论，都需要儒者自己去辨析！”陶然看着苏默，目光烁烁：“你若是去，将会惠及天下读书人。这是一件好事，只不过来自豪门室的压力绝非你可以轻易抵挡的。我朝不同宋时啊，慢慢，切莫叫人知晓了。这是泽被天下的好事，也是招惹祸端的源！”

“只不过，经义是古人所言。如何释义，自然应当有今人来述说！”陶然随即笑呵呵地看向苏默。

印象之中的明朝，可不是这般的啊。苏默轻叹一声，这个世界能开金手指的地方还真不多。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本当是两句话，但历代儒者，为了愚民之策。都不遗余力地践行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一句话的意思！”苏默总结：“心，便在历代执政者。无论是天，还是儒生。都不喜百姓掌握住话语权，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文化。老百姓只要服从便可，任何质疑乃是辩驳，都会被视作忤逆，反叛！”

苏默挠挠，嘿嘿直笑起来。

苏默拜谢，这是陶然最后教给他最为刻的一课。

“敝扫自珍啊！”陶然轻叹一声：“各豪门室但凡掌握句读之法的，哪个愿意轻易教来？这可是家族百年兴盛的不二法门，武家尚且知武艺传承之机密，书香门第哪里能不明白这知识之关键？”

苏默了然，的确。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实际上便是历代天为了江山稳固这才下的决断，但世易时移，百姓民智渐开，在这么下去，显然是不行了。

却不料，如此肃穆的情况之下，陶然挤了挤睛：“文家娘可就要走了，还不快去尹家作坊里挑些湘绣送去？”

苏默连连称是，技术问题的确是文化传承一个难以逾越的关卡。而千年之变，战争纷。就更让这传承显得艰难起来！

若是苏默用圣人的名来阐述自己的政治思想，这自然是一个极佳的办法。

但苏默转而便想到一个问题：“宋人都有知晓，可为何今人却不知？“

苏默沉声应是，神情肃穆。

提及句读，陶然直指关键：“这千年传承，战频繁。文章句读之法，又不在主关节之，自然少人保护，难以传承。再者，古时便是书文字都艰难，若非蔡，只怕天下文章，万一都存不住。”

能用的，唯有自己的脑了！苏默心中暗自记下，转而，便发觉陶然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偏题了！

“很有新意！”陶然颔首：“但这并不符合《论语》中夫所表达思想。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实际上是夫民之本意啊，同样可以解释为：官府驱使民力，百姓可以到的，便由之，可以去。超百姓承受能力之外的，便要明白，不去。这一解，才符合《论语》整上所表达的思想。”

了错，也没有恼羞成怒继续死守。这诚恳的态度十分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