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妇女有些气急败坏，声音也不自觉地抬了几分：“再胡说，你就自个儿去婆婆家吧！老娘不伺候了，这黑灯瞎火的…”说完把拎在手里那充当礼品的几斤糍粑砸到了男人的怀里。

刚下过雨的天际地面无比，在空气中还不断有细微的雨丝和着微凉的夜风打在人的脸上，沁骨的寒冷。

胡老太爷死了，死在了正月十五的前一晚，死的憋屈，也死的糊涂，甚至于在咽气的时候，连在外地上学的孙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他家是大，下，这些灯笼，就是为他的。当然，这也是村的习俗，一是让这曾经的街坊邻居走的时候能面些，二，则是为逝去的鬼魂们，照亮脚下的路，好让他们即便成了孤魂野鬼，逢年过节的也能回家瞧瞧，不至于比寡妇儿还孤单…

个方方正正的‘奠’字，在这冷嗖嗖的晚上，瞧着颇有些渗人。

烛火微光，黄的光随着寒风的动笼纸的摆动忽明忽暗。静谧的夜空偶尔传来野外斑鸠的叫声，为这静寂的夜无端平添了一妖异和森。

男不屑的嗤了一声。“这有什么的，本来就是事实，那啊，都趟来好多。”

话落，脚步声明显有些加快了。许久，男压低了声音问。“你说的是真的么？胡家老太爷真的…”后面的话似乎有些隐讳。

“千真万确！据说呀，那胡老太爷死的也是蹊跷，平白无故的就死在了自己的房间内，哎哟，那死相啊。啧啧！”妇女没有再说下去了。

“这该死的天，冷的奇了。”在漆黑的乡间路上突兀的传来一声男怒骂声，连着细碎匆忙的脚步声，诡异的在山间回响，回旋不绝。

“我也听说了。人家说老爷是遇到了鬼掐人…”男压低的声音透着诡异，让听的人有些发麻。妇女连忙打断他：“呸呸！佛主保佑，佛主保佑！”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妇女只觉得，越往前走，这风就刮得越森，仿佛要沁骨髓直达脑中枢。妇女打了个寒颤，双手搓了搓冻的发僵的手臂。四望了望两边闭的门和窗柩。总觉得那黑黝黝的窗柩后面似乎有睛在注视着她们一样。而正前方那一家大院门的两盏大红灯笼就像是怪两只充血的睛，半开的院门里面黑的像是怪的血盆大。

往日祥和安宁的小村庄在这天夜里，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分。

两人的影渐渐从漆黑的夜里走来，走上了秀山村的青石小路。因为赶不巧的死了人，再加上天气转冷，披上袄都觉得四肢僵僵的，以至于周围的村都关着门，路边的白灯笼，有的已经被风刮灭了，有的甚至笼纸被燃烧过的痕迹。整整一条路上，唯一一柔弱的光就是正前方一家大院门的那两盏灯笼。

“嘿嘿。”男笑了一下，也没有再说话了。两人的脚步声，都开始加快了。

“嘘！你小声！”妇女的声音带急促，许是发现了之前男的声音太过突兀，声音压得很低。“我看我们还是快些走，今儿个，太不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