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我偶尔翻阅江文璋藏书，见有一册骑的图册，画得，我忍不住看了半日。待要放书橱时，却见后档有一册薄薄的小书，封上写着《妙弃搜录》四字，认得是棋谱，便

狄公没想到梁贻德如此一番家务来，一时也难以明断曲直。遂：“听说梁老宗伯的公见在京师东台左相衙门行走，你何不去一纸书信实情相告。”

梁贻德回嗔转喜，恭恭敬敬一直将狄公送到大门白玉石阶下。看着狄公官轿去远了才回门里。

梁贻德不悦：“狄老爷将小侄看作何等人了。小侄是个读圣贤书的，岂会街柳巷行走？再说小侄也没这许多闲钱。——只不知狄老爷如何忽的问小侄这个，莫不是听到什么捕风捉影的传闻。”

“老爷，乔泰在江文璋宅大有所获。”

狄公笑：“呵，呵，贤侄不必介意。本县正为那两的官司困扰得心神不宁，又一时判断不了，见了人都要打听一下。贤侄既是不认识江秀才，又不曾去过杨柳坞便是了。本县并未听得有关于贤侄的什么谣传。——本县这就告辞了。

狄公了，示意乔泰再讲下去。

狄公又：“倘若你手中已有一二纸梁老宗伯折卖家产的契书，可于本县，由本县面致书京师梁公，你看如何？”

梁贻德面有难，踧踖⑥不安。

梁贻德大喜：“小侄这里偷偷抄誊了一份契书，原件上有家伯与万一帆的字迹与押戳。我见这价目家伯太吃亏，只是买主付的是金锭，令人羡目。”

梁贻德一愣：“狄老爷问的可是江文璋的公江幼璧？听说他投南门湖自尽了。小侄适才方听人说起，其实并不认得他。”

狄公回到衙署，洪参军与乔泰正在内衙等候。狄公换过官袍，书斋内抬起一柄折扇不停地扇动，一面问洪亮、乔泰两人有何收获。

“家伯风中残烛，颟顸④糊涂，受人如此诓骗。只恐将来产业钱银两空，又未见着一纸凭据，为之小侄忧心如焚。几次规劝，竟受家伯呵责，我心存觊觎⑤，再不然便不理不睬，竟自睡去。小侄赴诉无门，只得来求狄老爷。只怕这中间有诈，万一帆可不是善类，谁知他得了如此额现银去放什么帐。万一卷席而逃，钻山过海了，找谁人认帐？”

文字，偷偷藏过，只瞒着我一人。小侄放心不下，一日偷偷查阅了家伯恒产，乃发觉家伯产业已变卖殆尽，十停去了九停。——这几日又见那万一帆与家伯在画押，保不定梁氏家业已然无存。又不见家伯手中现钱了多少。乃探知变卖所得金银，皆由万一帆中保重利放帐。

狄公又问：“你可曾去过杨柳坞？”

乔泰禀述：“我与荣弟将江宅里外都暗中搜寻过一遍，并不曾见着老爷说的那个黑影，也未见有生人潜来菜园勾当。福并无蹊跷行迹，江宅雇他为江秀才婚事打制几件家，夜里便睡在仆的房中。婚筵那夜，他酒足饱，很早便睡了。翌日乃知新娘死了，合家惶惑。福好奇，还呆了半日，直至江文璋寻儿一无所获回家后，才背着工箱离开江宅。——后据江宅一仆说，他亲见福与那个送黑丝绦来的渔翁在街上搭过话。——福在江宅三日，并不曾与主人说过一句话，匠工活计全由家指派。最后也是家付的工银。”

狄公接过那抄誊的契书一看，果如梁贻德所说，心中不由也生起疑云。突然，他又发现梁贻德的字迹竟与那绿筠楼主十分相似，心中不由又一震动。便问：“你认识江幼璧秀才么？”

“果有收获。乔泰，快快与我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