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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2/4)

狄公合上书册,长叹一声说:“洪亮,这庙真有稀奇古怪哩。噢,衙官已将牵来了。”

狄公站起,他的睛落在适才乌爬过的那册书上。

狄公发现从白玉桥镇走到董邸原来并没有多少路,昨夜心神不安,路又陌生,好像走了不少时间。很快他们便看到了那幢风雨剥蚀的门楼和爬满荒藤野蔓的墙垣了。

愚妇竟信之不疑,行之不辍。此俗由来云百有余年矣。悲乎!此类祀,以人命为戏,斯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所幸国朝鼎新,革除旧弊,移风易俗,禁绝祭。于念久不闻此风兴作矣。或曰神像终岁,甘法雨滋云云。余仰见白玉神像之表果有氤氲,未识是人伪洒漉抑或天意布施。余疑而记之,以俟后来博闻广见者。未几,日月敛光,风惨号,隐隐狐鸣,木叶骤下。余骨悚然,不敢久留,匆匆旋踵庙。惟于塌记之残垣间俯掇拾一方古砖以志留念。砖上有字,云嘉平壬。’”

仍然没有找到,我们就直接去找紫兰小,看看她能否提供我们些有关夏光的线索。我定要设法拿获到夏光,无论如何在早衙升堂前我要见到他并同他谈一次话。”

‘神像左手手指佩一枚绛红宝玉指环,其郁酣漓如火光眩目。其名曰“天视之目”僭佩之者,灾祸立至,殃及孙,人不敢窃焉。祭坛四隅各有一孔以系缚绳索。每岁五月初五公议遴选俊以为牺牲。其四,缚以绳索,使仰卧于祭坛之上。吉时,尸祝以利剑断其血脉,鲜血淋漓,洒女神之像,是谓“血祭”以祈岁年丰穰,人富平安云。继而抬其尸,挂绿披红,满城号游。终祭献尸于滔滔波涛之中。以飨白娘娘云云。是日观者如云,万民腾,喝彩颂舞,且通宵达旦——竟有三朝乃息者。其状惊心怵目,惨不忍睹,而愚夫

‘其山门及墙垣恶震塌于地动,残砾遍地,莽榛生焉。惟正殿与神像完好无损。神像约丈余,直立于台座之上。台座、神像及像前祭坛浑然一,系由一方白玉石雕琢而成。晶莹透,了无瑕疵。斯真乃罕见之匠石奇艺——鬼斧神工,不过誉也。’”

一到白玉桥镇,狄公便找到了镇署的里甲。里甲禀告狄公团丁在翡翠墅苦苦守了一夜,直至破晓前才散了岗。有的说听到了曼陀罗林中有啾啾鬼哭,有的说树林里有一尾白羽怪鸟拍打翅翼几乎鸣叫了一夜。都是白娘娘显灵了,吓得魂不附,挤作一团,总算守熬过了一宵。里甲还说团丁搬移去了那女尸后,他便关合了那亭阁的门,并贴上了大红盖印的封

他们走了董邸大门,穿过前院,转几个弯,过圆门,刚待跨那粉墙抱定的小园,狄公突然停住了脚

“对了,洪亮,我忘了告诉你,我一夜没睡好,很早就起了。我捡来这册书读了几段,颇为有趣。这是我前几天从县学书库里借来的。”

叶公:“汪士信恰恰是我的前任,清廉耿直,胥吏畏服,士民仰。这条眉批所言想来当是实情。来,再看这书上如何说吧:

他们飞从南门了城,官两边垂杨袅娜,鸟声啁啾。时值初夏天气,榴盛开,间在绿杨荫里,煞是悦目怡心。运河上悬浮着一层轻纱般的晨雾,晨雾外樯帆悠远,声浩

狄公将那册书挪近睛,说:“这里有一条眉批是:‘庚辰孟余游斯庙,见祭坛与台座分离,疑两者原一,当是著者误识。又闻祭坛中空,昔时庙祝藏金银法于其中,于今亦湮没无迹。抑已移置金库耶?余命匠工于祭坛台座间填置土石,浇铸凝合,使一焉。或曰以还其旧云。汪士信识。’”

狄公赞赏地,示意洪亮骑折向董邸翡翠墅。一路行来见早市初上,生意正兴。折树林间那条小径,顿觉清风徐来,幽馨阵阵,并不见有人迹了。

狄公拿起书册,打开到象牙签标的那一页,说:“这是一册记载本地风人情的书,著者也是这里濮的刺史,约五十年前是他自己资刻印的。我的这位前任对濮的历史掌故、舆地方、风俗遗闻极兴趣。一天,他去曼陀罗林里那河神娘娘庙散步——那时神庙虽已破败不堪,但树林间还有一条小径可以通,他在书中写

他们在董邸前不远的那株参天老松树下下了,将缰绳在多瘤的树上系了,便步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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