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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修我戈矛与子同仇(2/4)

魏冄却站着不动:“属下公务繁多,领命便去,无须座。”气竟是冰冷淡漠。

魏冄目光只一闪,便二话没说,大步跨到案前座:“魏冄谨受教。”

“嗨!”王龁应命,便大步帐去了。

秦武王有个朝臣熟知的喜好:但凡居所行营,都要灯火大亮纤毫必见。这辕门内便是军灯挑,风灯夹,王帐内外更是一片通明。如此一来,正对着帐坐在外帐大案前置公文的甘茂,便与大步走辕门的魏冄相互看了个一清二楚。只见来者大,上一四寸黑玉冠,上一领黑丝斗篷,内穿本甲,脚下更是一双长腰战靴,一副连鬓络腮大胡须围着又长又方的白亮脸膛,竟是斯文中透着威猛,虽然手无长剑,只提着一条短杆鞭,却分明一位荆楚猛士。甘茂以杂学著称,对相学也算通晓,远看魏冄起脚飘悠,下脚却沉稳有力,步态方正而双肩略摆,迎面看来竟是虎虎生风,心下便暗暗赞叹:“此人虎踞之相,只可惜霸气重了些许。”

甘茂知秦国朝野对自己多有微妙之辞,看来这魏冄也是偏见者之一了,当此非常之时,心下也不以为忤,依旧微笑:“今日关涉机密,终不能与足下慷慨声也。”

甘茂睛一亮:“好!你守在王帐外,不要让任何人来。”

毫的犹豫便答应了。人皆如芈戎,事情自然好办。然则,魏冄却是大大不同芈戎。据甘茂所知,魏冄非但与国中大臣多有往,且与现职左庶长的王嬴壮也颇有往来,当此微妙之时,他的真面目尚不清晰,遑论?看清魏冄,说服魏冄,甘茂还真不敢说有几多成算。毕竟,权力场角逐,重的是权力得失,血缘亲情并非万无一失的纽带。这个魏冄已经在秦国到了栎令的位置,安知他没有自己的朋党?

魏冄已经大步帐,却只对迎面座的甘茂一拱手,便走到了内帐一躬:“栎令魏冄,奉诏来到。”内帐传来一声重的,接着便见秦王掌书走到了帐:“我王诏:丞相甘茂,暂署国政,栎令魏冄悉听丞相政令。”魏冄声应命:“臣遵王命。”转走到甘茂案前一拱手:“栎令魏冄,参见丞相。”

“禀报上将军:”中军司王龁匆匆走了来:“栎令奉诏起行,随后便到!”

甘茂微微一笑,指着左手长案:“栎令这厢座便了。”

“如何起行?带护卫多少?”甘茂立即跟上一句。

王龁声传,便听帐内老内侍匆匆脚步与禀报之声,片刻间便见老内侍走到帐一声臣们极为熟悉的尖亮传呼:“栎令魏冄觐见——”话音落,老内侍伸长大的蝇刷木把儿“啪!”地一挑,便极为熟练地打起了帐厚重的帘。

此时内帐中走了那个常随秦王的侍妾丽人,对老内侍吩咐:“我王伤痛初

王龁刚刚在帐站定,便见一辆青铜轺车辚辚驶到辕门外,接着便是一声亢明亮的楚音秦话:“栎令魏冄奉诏晋见——”

国王车驾驻扎,寻常总是三层护卫:禁军营帐最外围,随行兵车圈起的辕门与兵车将士第二层,辕门内王帐外的贴护卫为第三层。由于洛骤变,甘茂便成了常居王帐调度的“秦王”非但日每要与太医商议如何给咸通报秦王伤情,还要应对一路上必须要秦王面的各觐见。也是甘茂久长史,长于秘事,当初将秦惠王的病情竟能瞒得铁也似,一路上小心翼翼,竟是没有任何差池。甘茂心知维持闱机密的要害是左右心腹,所以在秦武王暴死的当晚,便在孟津渡将秦武王的原班内侍、侍女、随行嫔妃全集中,编成了一个行军伍,由王龁亲自挑选了一个铁骑千人队监行军。伍编成,甘茂请秦武王亲赐的镇秦剑,当面对这些最知真情的王内僚下达严令:“不许与外任何人会面!不许私相议论任何事!不许与监军士说一句话!但有违反,立斩无赦!”非常时刻,这些内僚们见甘茂杀气腾腾的模样,倒是噤若寒蝉,人人了哑一般匆匆随军,还真没丝毫漏消息。内僚一去,甘茂的王帐班底便只有五个人:一个外臣熟悉的老内侍,一个常侍秦武王边的妾,一个太医令,一个经常随从的贴剑士,一个拟诏令的掌书。而这五个人,都必须听从王龁的号令定行止。每日一扎营,王龁便仗剑守在王帐帐,甘茂则坐在外帐置公文,其余五个符号人便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晃悠,守着人影幢幢一片草药气息的内帐,倒是与寻常时的王帐一般无二。

“轺车一乘,独自起行,无带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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