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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心念电闪,苏秦骤然翻身跃起,大吼一声“狼——!”便抡圆了手中青檀棒向中山狼腰上砸下。那中山狼闻声回头,嗷的一声便窜出棒头,铁尾一扫,长嗥着张开白森森的长牙,竟正对着苏秦凌空扑来!“狼——!”苏秦又是一声大吼,抡棒照着狼头死力砸下。只听“咣!嘭!”两声,那支硬似精铁的青檀棒竟拦腰断为两截。苏秦浑身一阵剧烈的酸麻,便软软的倒了下去。那只老狼却只是大嗥了一声,滚跌出几尺,却又立即爬起,浑身白毛一阵猛烈抖擞,便又猛扑过来…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蹄暴风雨般卷来,一支长箭带着锐利的呼啸“嘭!”的钉进了中山狼后臀。全力前扑的老狼“嗷!”的一声坐地跌到,却竟然一个翻滚就消失在山岩之后。
“快!救人!四面提防!”马队中一个粗嗓子高声大喊。
一骑士飞身下马抢上山岩:“什长,人死了!”
“胡说!带人上马!”
突然,一阵“呜——!呜——!”的吼声仿佛从地底生出,沉闷凄厉而旷远,竟是山头河谷都生出了共鸣回应。“头狼地吼了!点起火把!粘住狼群——!”
什长话音方落,便闻四野连绵地吼,火把圈外的暗夜里顿时飘来点点磷火,越聚越多,片刻间便成了磷火的海洋。风中飘来奇异的腥臭与漫无边际的咻咻喘息声,在河西高原消失已久的中山狼群复活了!
面对无边恶狼,战马嘶鸣喷鼻,惊恐倒退,一时竟有些混乱起来。什长嘶声怒吼:“圆阵不动!放下马甲!紧急号角——!”随着什长吼声,三支牛角号尖利的划破夜空,一连三阵,短促而激烈。十骑士同时走马,迅速围成了一个背靠背的火把圈子,五人弓箭五人长剑的配对花插,一阵锵锵声响,战马腹部与马腿立即放下了一层铁皮软甲。这是秦军铁骑的诱狼小队与狼群对峙的独特阵法:狼群成百上千,小股骑队绝不能贸然展开冲杀,也不能被狼群冲入马队,一旦陷入纠缠,杀不尽的狼群必然将马队分割撕咬,其后果不堪设想;寻常情况下,狼群的主动攻击比较谨慎,至少在半个时辰内要反复的“侦察与部署”恰恰是这半个时辰,便是秦军大队铁骑所能利用的路途时间。谁知十人骑队刚刚列成圆阵,便听狼群中一声长嗥,那头苍毛老狼猛然冲进了火把圈子,后臀上的羽箭还颤巍巍摇晃。它蹲坐在火把之下,昂首冷冷的盯着战马骑士,从容的将硕大粗长的嘴巴拱到地上“呜——!”的发出一声长长的沉闷凄厉的嘶吼。随着这声地吼,火把圈外的汪洋磷火骤然发出惊心动魄的嗷嗥群吼,随着吼声,狼群窜高扑低的从四野涌向火把!“杀——!顶住——!”什长令下,骑士们的弓箭长剑同时射杀,几十只中山狼顿时血溅马前。中山狼但成群攻击,从来都是前仆后继不怕杀,十人骑队面对蜂拥扑来的千百只恶狼,无论如何是顶不住半个时辰的。陡然,山原上号角大起,火把遍野,杀声震天,马蹄声如沉雷隆隆滚过,秦军大队铁骑潮水般压了过来!蹲在山岩上的带箭老狼一声怪嗥,成千上万只中山狼竟一齐回头,骤然消失在无边的暗夜之中。铁骑火把也在山原上成巨大的扇面形展开,喊杀穷追,直压向黄河岸边…苏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顶军帐里。一个壮实黝黑的年轻士兵正在帐中转悠,见他醒了,惊喜的喊了起来:“人醒了!千长快来——!”便听脚步匆匆,一个顶盔贯甲手持阔身短剑的将军走了进来,径直到军榻前笑道:“先生好睡,整整三天了,能起来么?”苏秦虽还有些懵懂飘忽,但也明白这必定是秦国军营,奋力坐起下榻,摇摇晃晃拱手做礼:“将军大恩,没齿难忘。”千夫长哈哈大笑着扶住苏秦:“先生哪里话?引来狼群,聚歼除害,这可是先生大功呢。”“你们,杀光了中山狼?”苏秦大为惊讶。
“不敢说杀光,也八九不离十吧。”千夫长显然很兴奋,一手扶着苏秦,一手比划着:“这是河西残留的最后一群中山狼,两千多只,追了三年都没有拢住。不想让先生给引了出来,一战杀了一千八百只中山狼。最大的战果,是杀了那头白毛老狼!那是狼王,偏偏就教你遇上了,先生命大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