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砂方走一步，君倾便即刻知晓她不是在圆桌边，而是在床榻正面前，是以他微微转过来，面对着朱砂，许是觉着朱砂会尴尬，是以在朱砂还未靠近床榻前又听君倾：“坐我侧便行。”

看。

又因此时旁无人，亦无那只小黑猫，朱砂的目光就变得愈来愈肆无忌惮，她这一瞬不瞬地盯着君倾瞧的模样，活脱脱的垂涎滴，大有一副饿狼扑的模样。

是以她听到君倾的话后，非但没有如方才堪堪跨院门时那般觉得不妥，反是抬了脚慢慢朝他走去。

君倾并未应声，他只是微垂着睑，长长的睫轻轻地动了一动。

因为只有靠近他，她才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的眸。

朱砂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君倾的睛看而已，君倾也没有促，过来好一会儿，朱砂才重新在床沿上坐下，而当朱砂坐下时，君倾站起了，朝圆桌方向走去，：“阔陶瓶里的是于伤止血及愈合及有效的药泥，用酒清理伤后涂上，若要包扎，藤箱里有净的棉布。”

左臂上有伤，右肩上未完全愈合的伤又迸裂开，这就使得朱砂解开腰带脱下外裳的动作很慢很慢。

忍着右肩上的疼痛，朱砂先理还钉在她左臂里的弩箭，只见朱砂先将那阔小瓶打开，然后从那藤编小箱里拿一把小匕首，放到灯台的火苗上来回烤过几回后就着小箱里一块净的棉巾净，在蘸到小碗里的白酒里过了一遍，最后将匕首靠近自己左臂受伤之，着一咬牙，用那锋利的刃尖划开箭簇周围的，下一瞬立刻毫不犹豫地将那骨的弩箭扯，再飞快地往那阔小瓶里抠上一把药泥，死死地捂在这伤上。

那个男人，是否认识她？甚或说是认识从前的她？

抑或说是盯着他的睛看。

这是除了素心之外，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就算只是因为阿离而已。

朱砂在床沿上坐下后依然盯着君倾的睛，从方才开始，她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君倾的睛，好似不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直到君倾说了一句话，她才猛地回过神，甚至霍地站起。

这正合朱砂的意。

为何会习惯？莫非是她从前时常要这么给自己理伤？她上除了那些烙痕外大大小小的疤，便是这样来的？

双刀朱砂，方才在缕斋，她记得那个灰袍男人这样来称呼她，她是朱砂不错，却又为何要加上双刀？

她喜看他的睛，从第一次见着他开始，她便觉他的睛很，得让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多瞧几，得总是让她瞧着瞧着就失了神，移不开。

这样的事情，朱砂很熟悉，就像她早就习惯了似的。

从取箭到捂药之间，不过短短一两个眨的时间，朱砂却是面发白大汗淋漓，只见她将自己的下都咬了血来，死死地着伤，往后靠在了床栏上。

他如何知她上有伤？

也是，他什么都看不见，她脱与不脱，于他来说都没有区别，只是…

朱砂看一他的背影，再低来看摆放在床沿上他给她准备好的东西，心里微生意，拧的眉心慢慢舒开。

“…！？”朱砂拧眉，眸中有嫌恶，抬脚走，却又在这时听得君倾淡淡“你伤在上，不脱上不了药，放心，我一个瞎就算愿意给你上药也上不了。”

右肩上未完全愈合如今又迸裂的伤更疼了，左臂和右肩上的疼痛让朱砂汗了背，也汗了鬓

朱砂抬起的脚收了回来，却没有即刻重新在床沿上坐下，而是将眉心拧得更，又盯着君倾的睛看。

君倾：“把衣裳脱了吧。”

“多谢丞相大人。”心生意，朱砂的语气便变得温和。

君倾没有离开，只是在圆桌旁的凳上坐下了，背对床榻的方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