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抓着小家伙的手，看着飞了夜里的小鸟儿，觉得不可置信。

“可是小宝真的觉得它好像在哭呀，小宝去看看它可不可以？”

“我还是都捧过来让你都看看吧。”言危帝师像是没有听到太后的话似的，只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说完话后便站起要离开亭。

这依旧是个平和宁静的夜，至少在帝都百姓里还是。

鸟儿上绑着一条细绳，细绳的另一端系在窗棂上，这只小鸟儿被拴在了这儿，纵是有翅膀，也飞不起来。

“我

这盆墨兰被太后扔到了地上，狠狠扔到了地上，瓷盆碎裂，泥土撒开，本是拭得一尘不染的墨兰瞬间脏了泥土，歪倒在地，不再像一位雅的大家闺秀，而像是被人遗弃了的可怜孩。

“傻孩，鸟儿只是在叫而已，它怎么会伤心会哭呢。”

太后还是端坐在蒲团上，抬冷看着言危帝师，又一次问：“那个孩，在何？”

是以太后只是看了那墨兰一后便又抬眸看向对面的言危帝师，沉声：“听说那妖人君倾逃狱了？”

她今夜来此，不是为了这盆墨兰。

只见言危帝师捧起了那株墨兰后叹息一声，：“我去为它找个新的盆，安个新的家，不然太可怜。”

却听言危帝师答非所问：“我还了很多株墨兰，可要我都捧过来让你看看？”

太后又：“我说我要见那个孩，她在何？”

少顷，掩闭的窗打开了，这小娃儿站在一张凳上，将这只被束缚在窗边的小鸟儿拉了过来，边摸着小鸟儿背上的羽边问：“小鸟儿，你叫什么呀，是不是想你的爹爹和娘亲了呀？”

然这世上的可能与不可能，从无人说得准。

夜依旧宁静，母亲的歌声止了，孩也了梦乡。

这盆墨兰，是言危帝师的。

言危帝师缓缓转回来，看向太后，神温和，却未说话，而是走到那被扔到地上的墨兰边，撩开衣摆慢慢蹲下，伸双手去将那株歪倒在地的墨兰给捧起来，这时才柔声：“怎么突然发这般大的火气，这墨兰一直以来可都像你的孩一样，怎的突然就把它给扔了。”

本是沉静端坐着的太后，竟是蓦地一颤，她盯着言危帝师，双手忽地握成拳。

可能吗？

太后喜墨兰，鸾凤里有墨兰。

这亭里向来只摆放着茶的长案上，现下摆放着一盆墨兰，浅灰的瓷盆，瓷盆上绘着一株开得正的墨兰，瓷盆里栽着的墨兰也养得极好，叶拭得一尘不染，可见这盆墨兰的人的用心。

万家灯火熄，百姓都了梦，城中，还有许多人未睡。

可是鸟儿又怎会如人一般知悲伤的味？

“啪——！”一声瓷盆碎裂地清脆声响。

太后醒着，帝师言危也醒着。

“啾——”小鸟儿在这时忽然振翅，飞离了这窗，飞了院，飞了夜里，它的上，还绑着一条断了的细绳。

而就在这时，小娃儿的母亲走了过来，拿开小娃儿抚在小鸟儿背上的手，有些责怪：“都洗了手要睡了就别摸它了，怪脏的。”

在屋内母俩说话时，这只小鸟儿一次次挣开翅膀想要飞开却又一次次地失败，使得它只能留在这窗台上，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叫声有些凄厉，好似伤心一般。

就像世人觉得残暴可恨如君倾这般的妖人是个无人疼无人也绝无人想念的存在，岂止是死不足惜，而当是打永世不得往生的炼狱才能平民怨，可又有多少人知，就算再十恶不赦的人，也会有家人，也会有人在等着他们回家。

只不过，这儿不是鸾凤，这盆墨兰，也不是太后的。

只不过，人各有想法各有立场，人与人，人心与人心，不一样罢了。

太后此时正端坐在言危帝师所居住的静心阁内，坐在言危帝师习惯坐着的亭里，就坐在言危帝师的对面。

就在这时，只见抬手倏地伸手，捧起面前的那盆墨兰，而后——

“娘亲娘亲！小鸟儿飞走了！它自己把绳啄断飞走了！”小娃儿惊讶。

“娘亲呀，窗外的小鸟儿一直在叫，听起来好伤心的样，好像它在哭呢。”屋里的小娃儿又说话了。

只见帝师正将这盆墨兰轻轻移到太后面前，平静：“养了许久，终是养得好了，它长得很神，你当是会喜的。”

言危帝师的脚步在瓷盆碎裂的这一瞬间定住。

总觉得这鸟儿好像知他们在说什么一样。

太后看了一微微晃动的墨兰叶，是她最为喜的兰，也的确长得很神，可极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