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怀叔故意靠近方老太太，不时：“对，您说的对。那剩下的银啊，等您百年之后我再拿来，看这三个儿谁孝顺，我就给谁。您放心吧，这儿事情我一定给您办好。那不孝顺的，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他！”

反正这方老太太这辈真是只有一个字——苦！

可是偏偏她这三个儿没一个孝顺的，那三个儿媳妇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刻薄吝啬。如今三个儿都住在这一个院里，可是三个儿媳妇却都指望不上，那一天三顿饭，还得方老太太亲自下厨去。可是逢年过节，老太太连块都吃不上，连儿荤腥都见不着。她平时帮人浆洗衣服挣钱，还都被三个儿给瓜分去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怀叔当然不能再推辞，况且他也本就没打算推辞：“那好吧，我们一老一小，就打扰了。”

老太太似乎是听明白了，举了举手上的鞋底：“给老二的，他媳妇不给他，只能我这当娘的了。”

张氏拍着手：“瞧您说的哪儿的话，您帮我们老太太诊脉送药的，在这儿吃一顿饭又怎么了？!再说了，这日这么大，就是您不累不饿，这位小哥也得歇歇啊！您要是不留下啊，那可是看不起我们方家了。”

怀叔接过那个布包，里面是他要拿的浆洗好的衣服。怀叔笑着：“不了，无功不受禄，老夫什么都没，怎么好意思白吃你这一顿饭呢。”

怀叔又：“那好，您歇着吧。我们就先告辞了。”说完，怀叔带着华霜了西屋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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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霜心里叹，在方家，真是应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了。其实方老太太今年八十多岁了，很年轻的时候就守寡，一个人辛茹苦的把三个儿拉扯成人，又给他们娶上了媳妇，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村里的人都看在里。

华霜再联想怀叔刚刚的那番话，忽然间有些明白了，难怀叔是在故意说给窗外的人听？现在这家里没有别人，只有张氏在。那么刚刚偷听的人也一定就是她了！

怀叔脸上过一丝不忍，然后又很快收敛好了神，换上一副笑脸：“老太太，您放心吧，您从梅山上挖到的那棵老山参我已经卖去了，足足五十两啊！这下您老可有钱喽，我怕您那三个儿不孝顺，就没把银都给您拿回来。这里是五两银，您先收好，千万别让您那几个儿媳妇知了！”说着，怀叔从怀里掏一锭五两的银，特意在已经睡着的方老太太面前晃了晃，然后掖到老太太后的被里。

这时，华霜听到窗外面好像响了一下，似乎是有人踢到盆上了。

张氏抱着一个布包，笑脸盈盈的走过来，态度和刚门时，简直天差地别：“怀大夫，这就走啊？怎么不多坐坐？这都晌午了，留下吃顿便饭再走吧。”

衣服的，您老睛不好使，多歇歇，别这费神的活计了。”说着，怀叔指了指她手上的针和纳了一半的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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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叔给方老太太诊了脉，神沉重了几分。再一抬的时候，发现方老太太已经那么坐着靠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