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麒眉一皱：“他有什么事？卖密报么？”

欧适明白后笑：“你可真敢！只是一个运军资的商人，居然敢自称和六将军有关系。罢了，四将军我最近心情好，便借你一些钱，不过要算利息的。”

杨永福：“因为大家都说杨字是发大财的姓啊。”

汉军粮、武、战的押运，有一分是通过商人来完成的：这些商人在辽南以较市场价低的价格购军资，然后运到指定的目的地以比市场价的价格卖给前线军方。中途如何转运全由他们自己想办法。为了防止他们买了汉的军资后卖给其它势力，汉会将他们购销的数量、类都记录在案：完成任务者记为红，得红的次数越多就越能享受价格上的优惠；分完成任务者记为灰，灰记会抵消红记的功劳；被发现倒卖军资给其它势力者则列黑名单。

杨永福呵呵笑：“是啊，不过看来还是跟四将军姓发的财多些。以后我就改姓欧，叫欧永福。”

杨永福大喜：“一定！一定！”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把这句简简单单的“问好”转换为生意门路。

北上的时候，一路跟着两个活蹦的孙，回去时却再没有家事的温馨，有的只是比战前更悒郁的国事忧患。如无意外的话，彦崧还有重见之日。但彦崇呢？没人知他的生死。也许他会像千千万万个在战场上失踪了的士兵一样，从此只留在亲人的记忆中。对这可能，师早就好了心理准备，可他看起来还是比战前苍老了几分。车车门阖上，小经略相公的影便在这北国边疆中消失了。

“借钱？”杨应麒冷笑：“我没钱！要借让他找四哥去！”

欧适一听不由得放声大笑。

他有一肚的不满，却不愿意生二哥的气，于是便把火全发在赵佶上。就在这时，幕僚说一个叫杨永福的胡商求见塘沽政务之首，问杨应麒是否见见。杨应麒正没好气，火：“什么胡商！不见！”

杨永福：“回四将军，我到塘沽来，本来确如将军所说，一是借钱，二是招募人手，但到这里后才听说燕京现在正在大卖南，价格比招民夫还便宜，所以改了主意，等钱到手以后就去买些。”

欧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好吧，你报个数，待会到帐仓领取签押。去到山若见到六将军，代我向他问好。”

欧适又问：“你拿了钱，是否就在塘沽募集人手？”

那个汉名叫杨永福的畏兀儿人在杨应麒这里碰了个大钉，闷闷不乐地求欧适去了。欧适的情绪丝毫不受宋军胜败的影响，听说杨永福是帮萧铁事，很乐意地接见了他。一问来由，才知他是帮萧铁买武的。

这杨永福这段日往来于辽、山之间，倒买倒卖，但这次把兵运到居庸关西北时，帮他押运的分民夫被金军行征集伍。他要继续前行人手又不足，不把这单买卖完成又得折本，想再募人，钱又见底了——若募了人便没钱走到山了。后来想了个办法，且先将货存好，着穿过南京路，塘沽来撞彩想办法。

那幕僚补充了一句：“那胡商好像是帮六将军事的。”

欧适一听就明白了，笑：“发大财？我看是为了要和七将军扯上一边吧。”

、积尸百余里的北征便草草告一段落，军中兵将听说小经略相公独承兵败之罪无不愤怒，然而师本人却没说什么，只是让从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南归。

欧适忽然又问：“对了，你为什么要改姓杨？恩，说起来好像你们畏兀儿人改姓杨的特别多。”

杨永福大喜，忙：“当然！当然！”

“不是，好像是来借钱。”

“宋军班师了？”杨应麒有些失望“他们怎么来去都那么随意啊！来的时候没准备好，去的时候也这么匆忙，这是来什么？来家家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