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彦冲：“我让韩眆告诉宗翰，阿虎虽是劾里钵公（阿骨打他爹）一脉，但我折彦冲再怎么说也只是驸，不是姓完颜的。有些位，女婿的人无论怎么努力也是永远坐不上去的这一我早就很清楚了，也并不贪图。不过我希望他能在大金的内政上再积极些。这一年来新主不断扶植盈歌公一脉的势力，又纵容宗磐在中枢横行霸，我很看不过，希望他能带制止。如果是那样，我会全力支持。”

萧铁：“他让韩昉来说：如果我们能真心伐宋，那么他可以保证伐宋期间会宁不会对辽南动手。还有，如果女真人占据了两河、陕西，那山东便可划归汉。如果大宋整个儿覆灭，他会”说到这里萧铁顿下来，有些神秘地说：“老七，你猜宗翰给个什么价钱我们？”

到大将军府的时候，韩昉刚好来。他见到杨应麒迎面而来时怔了一怔，在人前施礼后，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萧铁问：“什么是

“好意？”

“大哥。”杨应麒问：“韩昉来什么？”

折彦冲：“不错。”

萧铁哈哈笑：“他说，如果我们得了大宋全境，他会建议国主把江南全划来给我们，用江南来换辽南。”

折彦冲仿佛没有注意到杨应麒看见萧铁时神的细微变化，回答：“是关于伐宋的事情。”

“伐宋？”杨应麒听了有些意外：“现在虽然捉到了耶律延禧，宗望、宗翰也己归心，完颜的后方算是稳住了。但他们女真人喜在冬日动手，如今还不到四月。无论是要对付我们，还是真要伐宋，应该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啊。”

江南和辽南虽然叫起来都有个“南”字，但一大一小，一重一轻，差距大得本不能相提并论！就算这只是一个诱惑，这个诱惑也未免太让人无法拒绝了！

折彦冲：“我让韩眆去告诉宗翰，我觉得大金下的权力格局并不是最好的。”

杨应麒又问：“那大哥你究竟怎么答复韩眆的？”

杨应麒怔了一怔问：“大金下的权力格局？”有些不明白折彦冲怎么忽然把事情扯到大金的内政上面。

折彦冲：“你的意思是拒绝宗翰了？”

但杨应麒却很清楚这层利害关系，思忖片刻：“目前宗翰和新主的关系并不张，大哥你现在抛这个，恐怕用不大。反而只会让宗翰觉得你糟蹋了他的一番好意。”

杨应麒：“我只是说这个价钱当不得真，并没说一定要拒绝。不怎么说，宗翰会私下派人来，就说明他的立场和会宁、和宗望都有些区别了。这一我们要好好利用。”

萧铁在旁边笑：“老七，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仗当然不是现在就打，但这次打的又不是奇袭，打仗之前各方面总得拉来锯去讲讲价钱啊。几价钱谈下来，冬天就到了。

“什么！”杨应麒听得张大了嘴：“用江南换辽南？”

杨应麒：“那宗翰开的是什么价钱？”

盈歌是劾里钵的弟弟、阿骨打的叔叔、乌雅柬之前的完颜之主。吴乞买虽是劾里钵的儿，但曾过继给盈歌，所以他同时被视为劾里钵和盈歌的继承人。如今吴乞买倚为左膀右臂的弟弟挞懒就是盈歌的儿他不重用胞弟而重用堂弟，那显然是有意扶植和自己利益冲突较小的人来制约与他相对疏远些的宗望、宗翰了。这是金国王族内极为微妙的关系，当时除了王室成员，很少有人能对此察微。

折彦冲听杨应麒问他，反问：“你怎么看？”

杨应麒摇：“我猜不来。”

“老七，”萧铁说：“你觉得怎么样？”

“就是伐宋的建议。”杨应麒：“其实他能如此，己经很难得了。从前年开始，会宁和津门之间就摆下了不止十个火药桶！现在导火线己经燃，我们要不想被这些火药桶炸伤，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火药桶移开。”移开，那自然是移到大宋去。

杨应麒了府，见折彦冲边站着萧铁，心里忽然到一丝不快，看萧铁时，见他脸虽然平静，中还是漏了几分得意。

杨应麒没回答，却问折彦冲：“大哥，你觉得呢？”

杨应麒：“如果不考虑其它因素，真能用江南换辽南，那傻瓜才不换呢。但辽南虽小，毕竟是拿在我们手里了的东西。江南虽大，却是镜中、中月，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