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姚嫣双手抓着谢臻的衣袂，急促地说：“公听我一言！我岂不知馥之姊待我好，又岂不将馥之姊视作亲姊？只，只是…”她长气，声音哽咽：“…我…我也恨自己这般…我总想…想向馥之姊认错…可怕她再不肯原谅我…公当信我…信我…”

穿着素雅的纱裙，各抱着一把新采的菡萏，浅笑私语。窦氏指指她们，对郑氏等人笑：“幸而今日太后未来，否则我等岂非要看穿着衣采菡萏？”

谢臻忽然瞥见左边路的那，隐现着一侧犷的檐角。

“公可要去观赏菡萏？”姚嫣轻声问。

姚嫣睁大睛。

郑氏望着窦氏的扁舟离去，未几，回：“阿嫣…”

“女君。”他的声音缓而低沉：“馥之乃女君堂姊，堪比血亲，却不知女君以馥之为何？”

窦氏知晓此事，亦是了然，辞过她们，与自家女儿走到舟上。

“…母亲！”姚嫣惊惶地向郑氏喊。

说着，姚嫣已经泣不成声。双手却仍然攥着谢臻的衣袂。

姚嫣定定站着，一时竟不能言语。

四目相对，姚嫣忽地停住，望着谢臻，双颊粉红。

“女君。”谢臻率先反应过来，一礼。

郑氏与吴氏不久前在承光苑乘舟受了惊，不敢再上扁舟，婉言谢绝：“那日桐渠乘舟，着实心惊，妾等还留岸上。”

这女总不教人省心。谢轻一气，微微皱眉。

那日舟上的一切仿佛回到前。

姚嫣看了面前的郑氏一，暗暗咬了咬嘴。

姚嫣望着他，面庞红，却目光定定，声音虚浮：“公拒我，可是为了馥之姊？”

他看向通往玄武池的右方路，正前行，忽然，后传来些匆匆的窸窣声。

馥之被她挤了一下，未登上桥板。

“告辞。”谢臻低低地说，却不再理会姚嫣，迈步朝那边走去。

目光相对，姚嫣一怔，忽然，转过脸去。

姚嫣看着李琼咋的样，不禁抿一笑。正要对她说话，忽然，姚嫣瞥到不远，一个修长的影正匆匆向前，少顷，转一丛修竹之后。

谢臻长长地叹了气，忽然一用力，将衣袂了回来。

四下里安静至极。

“采菡萏，着罗裙最好看。”郑氏笑。说着，她将目光转向一旁。

谢臻止步回。

姚嫣吃惊地抬，却见谢臻已经举步前行。

姚嫣抬，见谢臻看着自己，脸上更加烧灼。

姚嫣目光定住。

谢臻不再纠缠，再度转走开。没走几步，突然，手被扯住。

心中微动。

许是方才行路太急，声音来，一如平时的婉转，却带着些陌生的颤动。

谢臻看着她，没有回答。

自那日争执，姚嫣与郑氏之间便像是隔了层纸。

谁也未提那日的事。姚嫣的话变得极少，郑氏与她说话也总是默不作声，即便对视一下也立即将目光转开；郑氏却仍是一副从容之态，全如日常，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

他怔了怔。

谢臻的目光静静，却似带着利芒，通透心，仿佛将自己的心思窥得清清楚楚。

谢臻看着她，片刻，角微微扬起。

郑氏笑不语，看她一，继续与众妇说说笑笑。

“多谢女君，某不赏菡萏。”只听谢臻的话音淡淡传来。

“公！”姚嫣心中一急，忙唤声来。

谢臻远远看到馥之走一片树林之中，待快步赶上前，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阿嫣，”这时，李琼过来，拉拉姚嫣的手，低声：“我与阿姊去乘舟，你可…”话未说完，吴氏转过来瞪她一，李珠忙住。

几名妇人皆轻笑起来。

“馥之！”谢臻向被漂开的木舟吼…

“女君。”他没有看姚嫣：“若真觉愧疚，可去与馥之当面说。”

她愣了愣，只见后空空的，不见了姚嫣的人影。

前面的路岔作两条，谢臻驻步，朝四周望了望。只见矮树扶疏，鸟鸣声声，更显林荫寂静，像是个鲜有人踏足的去。

“…你对谢郎一片情义，谢郎心里可有你？”郑氏说过的话再度徘徊在心。

“阿嫣知晓一绝好的观景之，不知公可愿随我同往？”姚嫣忙又，面颊更加，声音卡在咙里，却愈发小了。

心如遭冰浇下，阵阵生寒。姚嫣低着，手仍旧是方才的姿势。

谢臻转回望去，一个窈窕的绿衣影闯视野，却是那日见到的姚嫣。

姚嫣仍有些愣怔，待谢臻礼毕，才匆忙还礼：“公。”

“扁舟菡萏之乐，我等亦可一品。”前面，窦氏的家人已在池中备好了几只扁舟，窦氏向众妇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