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步履声似夜风般轻柔，片刻，在门外消失不见。

馥之看着他，微微一笑：“如此。”

馥之忙掰开顾昀的爪，坐起来，理理发，应了一声。

“皇帝立后，去致贺哩。”那人答，说着，冷笑起来，懒洋洋地往席上一躺：“你是没见到他那仪仗，旗幡的杆都是金的。”

一个温文的声音：“夫人可在？”

“甘五。”白杰听他言语中的嘲讽，瞥他一：“勿忘了你父亲送你来甚。”

“京城？”问话的人打个酒嗝：“去京城甚？”

“这几日如何不见王太？”一人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问。

夜，锦城的伎馆之中仍是歌声满耳，舞袖如云。

绿芜称谢，拜过顾昀，又拜馥之，站起来。

门轻响一声，一名侍婢捧着几卷简牍走来，却是绿芜。

“婢去了。”她望向顾昀，目中似闪着些微的留恋。

馥之怔了怔，看看她手中的简册，随即明了。顾昀跟她说过，他的俸禄产业，多年以来一直由叔母贾氏代为掌。馥之现在了新妇，这些原本该给她，只因当初走得急，未来得及行事。

“她要回家成婚。”顾昀看向面带不解的馥之，解释。

“他呀，”另一人用箸夹片鱼，放到里，缓缓：“去京城了。”

馥之想了想，答应：“如此。”

“主母代，一应皆由府中庞事掌，夫人如有不明，可唤他来问。”绿芜低眉禀。

“小声些！”白杰瞪着他，低斥。

绿芜轻轻咬，片刻，转小步趋下。

顾昀颔首，温声：“你在府中服侍多年，我已代庞事给你备下些绢帛之，亦是一心意。”

“甚？”叫甘五的人坐起来，满脸醺红：“就是质！我族人在山中开私盐，盐利十分，濮王占七分！前几日我父亲传来消息，说濮王的人又与他谈，黄金万斤买下盐井！不长的！竟也有人说要卖！当我等土人不识字是怎的？现在朝廷颁了新令，盐井一年得利百万，可都是我们的…”

未几，他忽然发现馆时的那名

绿芜没有抬眸，少顷，答：“正是。”

她看见榻上的馥之和顾昀，目光微微停住，片刻，走上前来，向二人一礼：“主母吩咐婢将君侯产业账册取来与夫人。”

如今贾氏让绿芜将这些账册送来，正是此意。

绿芜不语，片刻，目光瞥过顾昀的脸，轻声：“婢还有一事。”说着，她双膝跪下，稽首：“婢今日已将所司之事代完毕，明日即离府返家，特来辞行。”

话没说完，脑袋上却被猛拍一记，他懵住。

甘五稍清醒，看看四周，神有所收敛，却仍是不忿“哼”一声，又在席上躺下。

馥之颔首，将简册接过。她与顾昀对视一，看看绿芜，笑：“有劳你了，我稍后便去向叔母拜谢。”

馥之一讶。

顾昀却笑笑，看着她，缓缓：“家中可准备好了？”

二人皆停住动作。

顾昀角弯起：“去吧。”

白杰与几个好友在家中喝得半醉，乘车到最大的繁英馆中，继续作乐。

白杰瞅瞅他，端起一只酒盏，饮酒不语。

“主母方才已睡下，曾代婢，若夫人有话，可明朝再往。”绿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