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地瞪大眼睛,大声喝道“为今之计,我大汉务必抑商贾、重农桑,教化百姓,征重税于道路,垦良田于荒野,教百姓安于垅亩,男耕女织,如此,黎民幸甚、社稷幸甚!”他猛的磕头不止,一迭声哀求道“主公啊主公,光地请主公允之、卑职求主公应之!…”
林风松开他的手臂,颓然坐倒,忽然之间感觉到浑身脱力,心中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来,此刻心中已然明白,即使他再如何解释也不会有任何作用,不论什么工业革命或者金融政策,都将无济于事,浩瀚的历史长河,将两颗心远远隔离,好似马儿永远不会知道飞翔的愉悦,而鸟儿也永远不会理解奔跑的欢畅。
一时间书房内寂静无比,只听到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沉闷良久,林风忽然轻咳一声,嘶哑着声调道“晋卿…晋卿先生,请起来吧,你今天说的这些…这些我都明白了,多谢先生教诲!”他站起深来,朝李光地深深做了一个揖。
“主公不可…”李光地骇然站起,扶着林风道“微臣何德何能,当得主公如此大礼?!”
“先生今天说的都有很道理,寡人从之…”林风苦笑着道。
“谢主公…光地替天下百姓拜谢主公!…”李光地惊喜非常,急忙重新跪倒,大声拜谢。
“不过此事已成沉疴,眼下时局多艰,亦不可激烈行事,”林风胸中缓了一缓,已然有了主意,他对李光地微微一笑“其实本王岂能不知道这农桑之重、商贾之害,只是战事情急,军需匮乏,孤又不忍苛酷百姓,故不得不另辟蹊径,眼下看来,确实是有些操之过急!”
李光地闻之动容“微臣亦知主公仁义,所以才敢以百姓之名冒死谏之,”他叹了一口气,衷心道“虚怀若谷,坦然认错,以主公之器宇,安能不为天下之主?!”
“呵呵,不扯这个,”林风勉强笑了笑“所以依本王的意思,这件事情还是慢慢来,眼下这些人闹得太不成话,管还是要管的,但我恐怕此事牵扯太多,咱们汉军内部也有不少人眼珠子发红,所以咱们得小心从事!”
“那依主公的意思?…”
“本王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得你和则震两个人商量着办——首先不要管别人,先起草一份文书,咱们大汉官府的官吏、各地驻军的将校,以及他们的家人,一律不得从商或者兼商事,违律者重惩,你看如何?!”
“主公明鉴,此事关乎我大汉吏治,非得严加整肃不可!”
“还有,你和则震分别抽一帮熟悉刑名的官吏,会同‘大汉商税律令委员会’的人,一起起草一份《大汉商法》,作为日后裁决纠纷之用!”
李光地闻之色变,失声道“和这些商贾一起起草律令?…主公,这、这…这真是…”
“唉…”林风苦笑着挥了挥手,无奈的道“晋卿,本王也不想和这帮小人纠葛,可奈何当初曾经当众许了他们,所谓‘君无戏言’,难道此刻食言而肥?”他凝视着李光地“此事关于本王的威信,关乎我大汉官府的名声,难道晋卿有什么好办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