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呼号,俯下身子贴近马颈,蒙头朝敌军猛扑,箭雨一波而过,滚滚铁流猛的迎头相撞,登时血肉横飞,无数人嘶声惨呼,风沙滚滚尘土飞扬,丈外就看不清人影,远远观望,只能隐约看到弓矢漫天激射,战马纵横冲突,而见到后方骑军鏖战,满蒙大军不约而同的一齐停下攻势,挥军急援,片刻之间,数万大军竟快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
林风放下望远镜,心下暗自叹息,随即命令旗号兵鸣金,召骑兵回来,这次的损失真是很无所谓,他不住自责,看己还不是很懂骑兵战术,而更是犯了轻敌大忌。
满蒙铁骑对密集防守的火器部队无能为力,但若是平原冲击混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数千年来的赫赫威名,又岂是轻易得来?!
在联军合围之前,马英的骑兵大军艰难的转向突围,鏖战近半个时辰,方才撤了回来,沿着汉军的火枪阵线绕了一个大圈子,直奔到北宁附近满蒙联军方才放弃了追杀,仅此一阵,汉军铁骑又有将近一千多人战死。
骑兵战结束之后,战斗就已经接近尾声,双方都好似失去了战斗的欲望,满蒙联军偃旗息鼓,号角低鸣,大队骑兵缓缓撤回,远远地就地屯扎。
夕阳晚照,硝烟尽散,北宁大地尸骸遍地,英勇的战士慷慨的挥洒着鲜血,将这片肥沃的黑土地浸泡得暗红发亮,箭矢、兵刃、盔甲散落一地,逃散的战马空负着马鞍,静静的啃食青草,不时昂首悲嘶,北风呜呜,卷得秋叶零散,瑟瑟轻舞,一群老鸹嘶哑长鸣,在战场上盘旋来去,时起时落,喧闹经天的战场寂静安详,尘归尘、土归土,大地苍茫,好生干净。
天色渐晚,战场上数支小部队仍在清理战场,这些队伍人人盔甲尽去,也未带武器,人人神色沉重肃穆,今天汉军战死了一千多骑兵,如今尸体在外,收尸队只得一具具的将他们背回,此刻两军将士都仿佛忘记了白天还曾生死鏖战,每每错身而过一言不发,恍若路人。
在这场战斗中,汉军一共杀死杀伤满蒙联军五、六千人,而己方亦损失了六百多火枪兵和近千铁骑,同样也是伤亡惨重,面对着军功册上那长长一串划着红圈的人名,林风心中沉重非常,这里面不少人都是当年跟随他从临济县杀出来老人,供职近卫军卫护左右,两年多来朝夕相处生死与共,可今日短短一瞬,便即沙场殒命,不得再见。
也不知道以后还要死多少人,林风心中沉重的想到。忽然帐外轻轻叩响,李二苟的声音传了进来“启禀主公…这个…有人求见!”
林风愕然,不解的道“狗子,你在说些什么?!”
帐帘卷起,汪士荣等得不耐,一把推开李二苟,闪身进来,微微躬身,急切的道“主公!对面来人了!”
林风大讶,抬头望着汪士荣,汪士荣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是科尔沁那边的人!…”
“哦?!”林风疑惑的看了看汪士荣,后者双手一摊,示意不知。林风略一沉吟,随即爽快的道“有请!”
来人一身陈旧的皮袍,居然是做收尸人打扮,林风微微一怔,随即明白此人定是以此为掩护,掩人耳目秘密潜入汉军阵营,禁不住哑然失笑,随口问道“你是谁?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