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
“哦,”林风点点头“吏部尚书杨名时学识过人,处事也很干练,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缘由,回头我问问他!”他转过头来,仿佛漫不经心的道“你的工匠是哪里来的——原来清廷的工匠没有留用么?!”
“回主公,清廷的工匠技艺平常,亦多腐朽,臣在从商时候,就得知他们交通…交通这个外人,倒卖铜钱,坐地分赃牟取暴利(注:古代中国铜价很贵,多有不法商人收集铜钱融化做器皿,然后高价出售)——殿下明鉴,做咱们银钱这一行,最得讲究手脚干净,所谓‘千万手中过,指间无一毫’,这类蛀虫,臣的铸钱司衙门是万万不敢留用的,所以臣上任之后,厉行裁撤,把杂役和铜匠师傅都换了!”
“这个我听说过,”林风笑道“我问的是你换的是什么人?!”
“是…”许淡阳稍稍犹豫,低声答道“是原来随我在山西票号铸银的老人…咳、咳,启禀主公,臣以为…”
“不用解释、不用解释,我知道,”林风和蔼一笑,点点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放手去做,回头我跟杨名时说话。”
许淡阳低着头,悄悄抹了一把冷汗,叩头道“谢主公体谅。”
“是啊,在咱们朝廷里,各人的看法是不同的,比如说你,还有培公、晋卿他们,和原来的清廷降官不一样——他们管我叫‘汉王’,你们管我叫‘主公’,有朝臣和家臣之分,所谓内外有别,想法也自然不同,”见许淡阳吓得脸色发白,林风轻声安慰道“所以你也别辜负了寡人的信任,要好生作出一番事业给他们瞧瞧!”
“是,主公大恩,臣必竭死以报!”
“好了,不扯这个——你刚才说诸多衙门和你过不去,除了吏部之外,其他各部是怎么个刁难法?!”
“是,”许淡阳跪在地上,直起身子道“工部供给铜料不利索,往往要三推四请,管事的主事官员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和臣说话还阴阳怪气,此外,他们还想在铸钱司里安插人手,臣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如何!”
许淡阳说出这种话来,几乎就等于和整个工部衙门撕破脸了,实际上他开始接任的时候雄心勃勃,准备做一番大事,不料同僚四处刁难,铸钱不给铜料,简直就等于掐死了他的咽喉,这些工部官员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行贿都不行,由此许淡阳确实极为痛恨。
工部尚书是戴梓,不过他这个工部尚书干得大违常例,常年不在京师,老在遵化、鞍山、大同等一些矿厂之间转悠,所以这个官职几乎只是挂名,真正在京城主事的是两个侍郎。
林风觉得以戴梓的政治头脑,应该不可能搀合这种事情,看来应该是他手下的两个侍郎的主意——这个事很简单,谁给戴梓当副手都幸福之至,因为这个工部尚书大人虽然智商极高,但在政治上却近乎白痴,随便找个什么“军需紧张铜料不够”的借口,就可以在戴梓那里拿到手谕,然后再回头狠掐许淡阳,干得明目张胆肆无忌惮,没别的,出了事情林风责问下来,两位工部侍郎把手谕一晃,满脸无辜的道:“冤枉啊殿下,下官都是奉命行事!”然后戴梓这个白痴去背黑锅。
“算了、算了,”想都想得到这帮混蛋的嘴脸,林风无奈,心想戴梓看来还是不是适合做官,想来也是,牛顿当年做科学大臣也总出漏子,看来科学家就是科学家,不能错位,口中敷衍道“好吧,回头下个手谕给工部——不过你自己也得检省检省,仅此一次,寡人也不可能总给你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