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旬以来，良就一直睡不着觉，也吃不好饭，德州要的固程度远远超了他的预料——这攻的困难除了固工事的困扰之外，山东军顽的作战意志也令他始料未及，虽然他在很早的时候就知王承业很得军心，但却也未能料到会如此难打。现在天下间有睛的人都知，山东军绝对不是大汉军的对手，德州失陷只是时间问题，他本不明白敌军如此拼命的动力何在。

军的堡垒轰成一片废墟，步兵呼雀跃勇气倍增，一鼓作气攀登仰攻，然而半个月之后，不论大炮如何威风、炮弹如何密集都不再能引起任何人的兴趣，血腥而残酷的搏战令人望而生畏，王承业的队在堡垒内表现得异常顽，在汉军的优势火力下，往往缩在堡垒中任其轰击，然而等到步兵冲便一跃而起，冲到近前发动凶猛的还击。

见汉军增兵，堡垒上一声呼哨，正在搏的敌军立即后退，逐渐将战场散开，墙屋两侧抬枪四，掩护搏士兵脱离战斗，趁着汉军士兵抬不起来，替掩护着逐渐撤堡垒，将这座残破的工事留给汉军。

“轰隆…”一声，炮垒上的大炮猛的一蹦，大片白烟，炮弹呼啸而过，登时将对面的堡垒炸一个大，随即凄厉的小喇叭响起，军官们吆喝着士兵，列着队形向前突，士兵们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表情，斜端着火枪，半躬着腰杆，拼命的朝前奔跑，刚刚突缺，堡垒上突然想起一片锣声，原本寂静无人的墙顷刻占满了敌军，一桶桶的开浇下来，将仰攻的汉军得开绽，随即抬枪轰鸣，弹混合着尖利的箭支，如同雨一般泼向汉军的队形，在军官的指挥下，火枪兵们置满地嚎叫的同僚于不顾，慢条斯理的列队举枪，一边替击，一边朝堡垒内突，严密整齐的队列之中，不断有人倒下来，然后又被后列的战友踢到一边，补上缺继续前。

为了督策手下队的攻速度，他现在已经常驻在第一线督战，在很多时候甚至自动将自己降级为营长，直接指挥一些小型战斗，这时他就近站在阵地的后方的一座三包之上，平端着单筒望远镜，注视着前方的战况。

“呼…”良吐了一长期，朝对面的敌军投去钦佩的一，却并没有下令追击，

面前的这个堡垒是德州城最内围的一重防线了，冲破了这堡垒群，德州便再也没有遮掩，直接于汉军的威胁之下。

装备燧发枪的汉军士兵往往只能开上一枪，然后就不得不投到激烈的搏战之中——这战斗方式无形中抹杀了汉军的装备优势，虽然汉军同样经过长期而刺刀训练，但是却没有装备盔甲，在这纯冷兵的战斗中占不到任何便宜。

“再上去一个连！”良放下望远镜，冷冷对边的传令兵。

当汉军冲到近，铜锣再次响起，守军轰然大叫，登时一起站起，朝汉军反扑，顷刻之间，两军猝然相撞，登时刀枪并举相互砍杀，排的火枪兵甚至来不及开一枪，便立即被汹涌的人吞没，在狭窄的地形上，汉军再也无法保持队形，值得三三两两结成依靠，与敌军拼上了刺刀。

“是！”传令兵匆匆奔，未过片刻，一连士兵立即朝前狂奔，投前方的搏战。

战斗异常血腥，半个月的时间，良还没有看到德州城的城墙，一片又一片的小围将他的军方向堵的严严实实，这城堡一般都不太大，原本都是德州城外的一些村庄，山东军将他们利用起来，依托民房和土墙行再加工，构筑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堡垒，虽然面积不大，但械齐全，有火炮、有抬枪，上有瞭望台，墙上有击孔，而就算杀堡垒之内，建筑之间还可以隔绝通，行巷战搏。

但是这个时候显然并不是考究这问题的时候，良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裕，在领受任命之前，他就已经在林风面前夸下海，而且兵之后，又在埠城对赵应奎和王忠孝丢了狠话，现在半个多月过去，自己的大军却连对方城墙都没碰到，作为一名军人，人生之耻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