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

祁烨伸手拈了一把尘灰，面波澜不惊。恰时，守墓人郑重开陵，碾石之声低沉刺耳，芊泽一丝一丝的望着那墓门打开，其下不见底的阶梯，赫然前。旁的男冷冷瞄了一，便挥手把那土灰一撒。

“咳咳…”上官柳莹传来轻咳声，芊泽别开凝视祁烨的视线，一咬牙，侧耳倾听。

撒时，他嘴畔勾起一丝苍凉的笑意，扬起来，意味长的望向飘散的土灰，那眸底哀伤四溢。芊泽怔忡微讶，看着此刻的祁烨，心底竟有说不心酸。

午时，守陵人已分两队，在墓前站定。众妃均是素白衣裙，迤逦整齐的跪了数排，王公大臣们随其后，也是毕恭毕敬的施礼。他们正中，劈一条路来，芊泽跪在祁烨边，遥遥的听见后碎碎叨叨的咒声。

满面慈悲的大师，嘴中轻念：“生已往，死亦生…”

“我母妃，就葬在这里。”

他淡如轻烟的说了一句，芊泽却大吃一惊。祁烨眯，又说：“烧的只剩骨灰了，便抛在这荒僻的秋陵，与太妃们作伴。”他嗤的一笑，神古怪。此时，大师已走到祭台，手持一盒土灰，又走向祁烨。

祁烨目黯淡，他比众人都跪的晚，但却分外郑重。芊泽在他旁，见他神凝重，不免侧目。

脑海里，上官柳莹黛眉颦，朱微启：“芊泽，普生咒一共九九八十一句，当念‘世人嗔，佛意悯’时，便是陵墓门，合闭之时。幕门较大，你若行动的过快，必是要被人追上拉回，若太慢，又错失良机。我已为你算好，当大师念‘世人嗔，佛意悯’时，你须想我这般，心中默念十六下…”

虽是非常渺小的一声动静，却足以让芊泽缓过神来，她扭后瞥，上官柳莹敛着的眉，正送来一个焦急的神。芊泽一愣，又望了望祁烨，心里竟有丝挣扎。祁烨这般凄凉的笑意，仿佛把自己与世界隔离开来，她的间堵得慌，迟迟不动。

他惑魅的浅笑，黑瞳璨亮。

大师开始念普生咒，众人垂目叩首。芊泽后窸窣一片，而旁的祁烨也蹙眉，缓缓闭目，他眉宇间的哀伤更甚，每一个表情的变动，都千丝万缕的牵动芊泽的心。她愣愣的望着他，一时竟忘了自己要的事。

芊泽本是闭，此刻倏地一睁，顾不得其他便纵一，落在阶梯之上。她蜷缩起，顺势而下，恰好从关起的门掠过。她一过，那石门便赫然闭，纹丝不动，而大师的普生咒也在此刻，如期收声。

“世人嗔，佛意悯…”大师浑厚悠长的嗓音，长长拉开。芊泽一凛眉，开始低首默念：

一，二…十四，十五，十六！

“砰…”

芊泽缄默，任由他领着她，一路走秋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