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泽。”

此时，白的晨光已在天际蠢蠢，它想把这漆黑的夜照亮，然而这黑暗却扎在人心，挥之不去。

祁明夏伫在原地，看芊泽不知疲惫的为伤病端茶递。她挽着袖，拭了拭额间密布的香汗，然后蹲在地上稍稍歇息。本就瘦弱的她蜷缩起来，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惹人怜惜。而她时不时的怅然神，更是令明夏心如刀绞。

好在只是脱臼并没有损伤骨，明夏的伤亦养好了七八分，但他心中却怀揣着大的不安。自从芊泽回到了西营，她便不再有真实的笑容。虽然她依然像个没事人一般，和云翘走，打营地的事宜。然而那夜愈城城下，每一个人都听见了她撕心裂肺的呐喊。他知，她他骨髓，是无法从生命里移的。

那毫无光彩的眸里，还蓄满了泪。那泪像是自行拥有生命一般，不止的下落。

“你也要好生歇着，这些事让下人就好了。”

祁明夏带着囤积了粮与药材的车，安然无恙的回到了营地。而除此之外，芊泽也回来了。营寨里顿时欣鼓舞，一个个都像重获新生一般，激动不已。特别是云翘，夕岄的安全归来令她放下了一颗众人忐忑不安的心。她抱着他失声痛哭，像一个孤立无援的孩。

“将军！”

了勒绳，挥手领军回城。岑寂的夜里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杂沓步声，不半会儿，城外的左翼军已全数退，只有明夏的那只骑兵。他们蜂拥而至的围了上来。

所以，她如今的恬淡平和，不过是故作。

祁明夏从臆想中折回时，他已不自觉的走到芊泽跟前。他轻唤了一声，女便抬起帘，微微一笑。

她站起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明夏，又说：“将军定是没有好好休息，神憔悴了许多。”她关切的神，明夏只微微一蹙眉。他心忖，难她不知她看上去更为苍白憔悴，单薄的像会随风而去一般。

而她依是颓然的站着，仿若雕塑。

“将军，你回来了。”

明夏接过她手中的盛着药的瓦罐，与她并肩而走。芊泽对明夏的建议不置可否，转而说：“成熵要打过来了么？”

她还站在原地，只是失了表情。

明夏神情复杂的注视她，眸底哀恸四溢。他伸手拂了拂她的泪珠，轻喃：“芊泽…”

时过数日，营地里已恢复昔日的生机，一切井然有序。

人群悲恸呼。那明夏旁的将士双赤红，忙不迭下。他挥刀割破明夏与夕岄等人的绳索，搀扶他们起。而明夏一起，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竟拖着几残废的右臂，兀自走向芊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