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撤！”颜远风嗓吞咽了一下，小心地将手在母亲憔悴苦楚的面庞抚了一抚，：“我们没法拼，呆会儿城中老幼撤退时，我们换上平民服饰，夹在其中一起往外冲！”

正要走过去安她时，颜远风已在她跟前慢慢蹲下，泪注视母亲的面容。

母亲似全给去了力气，住拳在颜远风的膛无力砸了两下，终于整个伏倒下去，在那宽阔的怀间哭泣。

正遣人张寻找旧衣时，放倒在红木大靠椅上的母亲一声，已悠悠醒转，那凝了月光清辉般的黑眸倦倦睁开，有些迷茫地望着我和颜远风，忽然醒悟过来，用力撑起，叫：“君羽！君羽在哪里！”

事到如今，后路断，前路截，只能碰碰运气了。

至于能冲到哪里，冲到哪个地步，已不是目前所能考虑的了。

我们不过带了五十名侍卫过来，不过预备将君羽接到黑赫，以后好与世无争过我们的小日，遇到安氏数千上万的兵，我们能什么？

颜远风将她拥着，泪滴落，正在母亲发际，眸中的怜惜与痛，已无可掩抑。

颜远风垂了，不敢看她的，轻轻：“他被安亦渊抓走了！”

母亲哭叫声渐渐小了下去，人也蹲了下去，掩了脸泣。她那小的躯随了泣战栗着，那样的无助和悲痛，让我不由串串掉泪。

片刻之后，颜远风终于伸手臂，将母亲弱不堪的轻轻拥在怀里。

我心里动了一下，悄悄后退一步，侧了拭泪。

主意了，张地在裙边拭着手心的冷汗，问：“你叫他们全都撤了？难只留我们几十个人在这里留守回雁关？”

颜远风由着她抓着，拍着，打着，一动不动，也不解释，可一对圈已经红了，眉宇间的疼痛忧愁，叫人看得心底忍不住纠结起来。

我一把拉过母亲，叫：“母亲，母亲，你冷静些，颜叔叔没有错！我很累，你也很累，昨天我们都需要休息！何况，何况若昨晚我们赶来，不正是遇到安氏军队屠城么？我们能什么？我们能什么？”

“抓…抓走了？”母亲似一时不能领会颜远风话一般，呆呆盯住颜远风的睛，忽然了起来，一把揪住颜远风的前襟，叫：“我早说了，我们要快一，快一来找他！你偏偏让我们睡觉！你偏偏让我们睡觉！是你，是你害我丢了君羽，再见不到他一面！是你，是你…”母亲失态地用力摇晃着颜远风的，声嘶力竭地咆哮。

想到这里刚死的一两万人，想到在这样的森罗地狱过夜，我背心阵阵凉，中涩得说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