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怯怯：“姑娘，是二公让他们来帮姑娘看病的。”

更似给去了所有的气神一般，趴倒在床上，勉用嘲讽的神再瞪他一，便闭上，说不话来了。

可我不是他的下人，我是他的阶下囚。

“姑娘，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公怎么发那么大脾气？”小九一边帮我着额上的汗，一边小心问。

“你…你…”，安亦辰伸手，似想问我情况如何，终究又将手缩回，忽然扭离去，速度竟比来的时候不知快了多少倍。

怀中之人明显震颤了一下，然后柔声：“是，我回来了。你乖乖的，先让大夫给你诊脉，好不好？”

小九给我汗的手顿了一顿，迟疑：“二公…一向很和气，连下人都从不打骂的。”

“你回来了么？”我哽咽着问：“是你回来了么，是你找我来了么？”

看病？想来听说我吐血活不长了，怕以后没人可以报仇？他倒还真想得啊！

我自嘲地笑笑，知这两个丫是安亦辰的忠实心腹，也懒得再解释什么，只是静静躺着养神。

大约一盏茶后，至少有三名满是汗的大夫被赶到了我房中，向我请脉。

我似又听到了那沉郁大气的埙声，在耳边婉转回旋。我的泪不觉倾下，伸手一揽，已抱着一个温的，是白衣么？他来找我了么？

而那只绣了夏日清荷的荷包，我一直带着，里面有一风了的狗尾草。

“栖情，栖情，你醒醒，醒醒！”有很温柔的男声音在低唤我的名字。是父亲吗？还是绎哥哥？不然，是白衣？我们都好久不见啦，也不知白衣还记不记得，那个三年之约。

颜叔叔，前路未远，等等栖情！

狗尾草，一系着你，另一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着手，是极好的朋友。

我有气无力：“他的脾气一向大，关我什么事？”

我耳中轰轰响，待见到有人说话更是心烦，喝：“给我去！”

“我没病！”我侧向里而卧，将两只手藏是严严实实，再也不让人帮我诊脉。如果就此能病死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但我居然安静不了。

我心情越发烦闷，不但不诊脉，连晚上再端来甚么羹汤也懒得吃了，只觉越来越乏，越来越沉，似要将自己淹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般。

小九和小素两个迅速带了抹布清来打扫，却是满脸的惊惶。

而母亲，他说我休想再见到她，会不会她已先我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