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支满缟素的军队，抬回了一个黑漆的棺木，一路的哭嚎，惊动了整个肃州城，我还在迷糊着到底了什么事。

事了么？我迷茫地想。隐隐猜到了什么，又赶快否认。

“公主！公主！”一旁的侍女下人大惊，匆忙将我半掉落的拽棺木，哀叫：“公主请节哀顺变！”

所有的悲喜刺痛，刹那被清晰的唤醒；麻木了许多日的神经，如被踩了尾的毒蛇，蓦然弹起来。

“婆婆！婆婆！”

也没有过他的书房，而每日都来和我说一会话的舅母慕容夫人再也没有现过；秦夫人只偶尔到我这里瞧了一，就有些仓皇地离开。

我颤巍巍地拖着，一步步向前游移，仿若踏在云端，找不到一丝着力。

我努力咬住嘴，克制着边的颤抖，张地竖起耳朵，想听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绎哥哥！绎哥哥！”我尖锐叫着，不惊怔住满厅的人，拼命地够下，几乎栽倒在棺木之中，去抚萧采绎的脸。

那是我的绎哥哥！我的绎哥哥，快要变成了腐烂的死尸了吗？

一尖锐的疼痛，忽然如果骤然被挤爆开来，由心肺迅速弥漫破碎到整个躯，四肢五骸，霎那如被无数金针钉住。

绎哥哥，躺在棺木里？

萧让人把我叫到不知何时布置的大灵堂前，驼着背，苍白着须发，哑着嗓和我说：“栖情，再看你绎哥哥一吧。他生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连绎哥哥都死了吗？我怎么节哀，怎么顺

我相信一定是这场寒让我变笨了，我再懒得想任何事，喜讯或噩耗，我所有的觉，都已变得迟钝。

指冰凉而冷，无复往日的柔温，阵阵尸气扑鼻，熏得我阵阵眩。

我霍然回首，打开的棺木旁，舅母慕容夫人已地倒在地上，一大群婢仆下人，慌地叫唤着，掐着人中，叫着大夫。

萧没有再说，颓然倒于椅中，掩住满是皱纹的脸，浑搐。

扶了棺木，阵阵冰冷的气息扑面袭来，我大着胆向棺木中探着，终于见到了萧采绎。

我一定是病得厉害，连外公的话都听不清了。

“外公，您说什么？”

秦夫人的尖叫突然传来。

依旧是我年轻英俊的绎哥哥，廓潇洒，棱角分明，只是面苍白中泛着灰黑的死气，黑剑眉下，无力长睫覆住的黑眸再不能睁开，薄抿的双，再不能弯一抹灿烂或痛楚的笑容，柔声地唤我一声：栖情，栖情妹妹！

我听错了，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