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算，我救了父亲，并成功将控制住他的伤势，救活了他。

父亲尚在安氏包围之中，生死一线。我再无选择。

宇文颉则赶往沧南，利用我推断的风向，连夜烧了安氏三分之二的船只。

安氏终于不得不引兵而退，留下一地的尸骸，堆积如山。

我轻轻抚着栖情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然后刻了“等我”两个字。

宇文弘扔给我的，竟是统兵虎符！

我心下难过，轻叹：“大哥，事情还没糟糕到那个地步。”

不下外祖家，终究也会随我而去。

但绯雪刚走，我又收到了大哥宇文弘的信。

宇文弘冷冷看我，：“你如不领命，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和你的皇甫栖情双宿双飞去了。再过得数日，宇文氏上下人等死得绝了，就没人知你医者白衣是宇文氏的孙了。”

栖情，若来了见不到我，一定要等我，好吗？

“既如此”，宇文弘踢走为他裹伤的士卒，将一掷到我的怀中，喝：“就看三弟如何力挽狂澜！”

其中，有不少人死于我所引发的瘟疫。

我匆匆修了一封书信，给李叔，让他若见到栖情来找时就给她。信中，只说有至亲重病，不得不外一次，少则十余日，多则一两个月，必然回来。

我想，以医者份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我必遭天谴。

而宇文弘即行升帐，宣布自己重伤，将领兵大权予宇文三公宇文清。

父亲负重伤，被困于越州以南的玲珑镇，安亦渊、安亦辰兄弟联手，将玲珑镇围得不通。宇文弘、蔡禀德在外围试图解围，屡屡失败。

为了私情，看着父兄家人惨死前？

白衣，栖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但不知为何，待要离去之时，我心中还是忐忑，总觉会发生什么事一般，心中一直细碎地闷疼。走到当日立誓的竹园中，誓言犹在。

信上说，父亲在沧南大败于安亦辰之手，受重伤，希望能见我最后一面。

我知大哥的情素来冷冽，不喜玩笑，不由惊一声冷汗，只得跪于榻前，请求他收回成命。

宇文弘也受了伤，背长矛被刺了个大，正在帐中包裹伤，一见到我，就冷冷：“人家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宇文弘的三弟才识渊博，见解不凡，赶着回来帮我们收尸了。”

脱却白衣，披上铠甲，我亲领两千兵，烧了宇文氏粮草，并在烧粮草时加了些药材，足以让安氏军队星星的疫病，迅速发展成燎原之势。

我默默摇。

十余年未归家，我怎忍不去见他最后一面？何况受重伤，未必就无救；但军中庸医，却未必能救。

宇文氏大军的状况，比我想得还要糟许多。

我竦然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