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看了她一：“你很聪明。”他转过，往外行去：“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

素兰恨铁不成钢的拿玉指戳了戳她的额：“还供不动，你才多大啊，好日没过上一天，就想自己供不动了。罢罢罢，你别说二不心疼你，我有个认识的人在‘和荣盛’里当三掌柜，你去找他，他多少能给你找儿来钱的路。”

到了地方，也是凑巧，那叫沈平的三掌柜竟然在。

“你之前跟我说你的时候，我就在琢磨着什么买卖能让你长久的。我想了又想，觉得卖旧衣倒是适合你一个姑娘家。”

素兰有些偏激了，可招儿知二为何会这样。其实偶尔她也会偏激，只是她极少说来罢了。

顿了下，她从袖里掏一样东西，招儿手里：“拿着，就算真输了也不要，咱自己先上着。沈家的族学在整个平府都有名，等以后当了姨娘，看能不能求了六少爷让你那小男人来当个伴读啥的。我真是上辈欠了你的，什么破事都要让我心。”

招儿站在原地，低看着手里的银锭。良久，方一把攥走了。

招儿踢了踢脚下的小石：“我不就想着好久没见了，过来瞅瞅你。”

“日过得可还好？那薛家人没为难你吧？你等着，等成了六少爷的姨娘，以后谁再欺负你，就帮你收拾他。”

素兰听得嘴角直撇，讥讽：“所以说这就是人心，别去试验人心，通常都会让你大失所望。别靠别人，自己抓在手里的才是真。”

随着沈平的诉说，招儿的目光闪了又闪，问：“那不知作价几何？是件算，还是什么？既然是旧衣，肯定不会像新衣那样要价昂吧？”

招儿没料到二竟然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这个叫沈平的，她嗅到一不同寻常的味。而随着说话之间，沈平已经将她领了去。

‘和荣盛’是当铺的名字，在平府境内有许多分店，湖镇也有一家。招儿平时在镇上来来去去，自然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你现在咋办？若你那小男人真输了，那学就不去了？你有没有想过，此事这么一闹，若是赢了也罢，若是输了，你二人可难在薛家立足。”

素兰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复杂，不耐：“你别，你直接去找一个叫沈平的人就行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待会儿六少爷就要用午饭了，我得去侍候着，免得那几个小蹄又抢在前献殷勤。”

素兰的影很快就消失在门里。

“什么是卖旧衣？”

*

路上碰见不少当铺里的人，见着沈平都是毕恭毕敬的。招儿跟着他来到一仓房前，两人也没去，一个伙计模样的人从里面拖一大包东西来，在门前就打开了。

招儿一路跟着他往后走，这当铺后面的院很大，看模样好像都是仓房。

“这些东西被当铺收下，换了钱给主，自然要转卖脱手。像一些当来的旧衣，我们都是直接转手给绣坊或是成衣铺，你若是愿意这个买卖，可以从这里拿些旧衣回去卖。”

“这和荣盛是沈家的生意？，你咋会认识里三掌柜的？”

一听说招儿的来意，他目光闪了闪：“你就是招儿吧，我听你说过你。”

招儿当然懂得这个理，她站直了笑笑：“，我知的。你放心，我打算再找个路买卖，大不了我俩单来过就是。狗儿喜学，就让他学，供到我供不动为止。”

沈平是个很年轻的小伙，长相端正，十分老成稳重。他穿着一蓝的直裰，看模样大约也就二十岁左右，却没想到竟是一家当铺的掌柜。

这大包里全是衣裳，有破旧不堪的，也有八/九成新的，甚至还有崭新崭新的，一看就没穿过两次。衣裳的质地也是样繁多，有棉布的，有绸缎的，有绢制的，但俱都是好质地，反正比招儿上穿的布衣裳好。

她将薛家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应该知当铺是什么的，这当铺什么都收，什么都可当，其中这当期又分死当和活当。若是活当，说明对方会来赎，死当的话，就是东西不要了。当然也有活当逾期不赎的，自然也就变成了死当。

招儿心里听得的，忍不住靠过去，撒地抱着素兰的纤腰：“，你放心了，我这么泼，谁敢欺负我。你不知那薛家人幺蛾可多了…”

波光潋滟的凤目中，各光芒归于沉寂。她轻吐一气，骂：“所以我最是不待见你，每次来了都惹我生气，给我添堵。”

招儿并不知县里的和荣盛在什么地方，她是一路打听过去的。

二连自己的别都告诉了对方的吃惊，并没有持续太久，招儿的注意力都被沈平的话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