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今日在场的几个村民，薛青山都是琢磨着请的，郑姓的有，薛姓的也有，还有两个是村里杂姓的人家，但都是在村里人缘好的。

薛青山忙从他娘赵氏手里接过一袋烟叶，边给两位上烟，边：“这是我爹自己的，平时可宝贝了，堂伯和里正叔尝尝。”

“你爹的烟丝是好，就是太少了。”着后，郑里正了一，笑着说。

薛青山答：“若是里正叔喜，待会儿走时我跟您装一些，您别嫌弃就成。”

这一番话到即止，看似都是轻飘飘的说了几句，就没有再了，却是说得众人心里五味杂全。

“这么些年咱家在村里为人事，大伙儿都是看在里的，远的就不提，就说山那私塾，只要是村里人，家里不宽裕，束脩迟甚至少儿，咱家从来不提。为啥？就是因为咱乡下人讨生活不易，脸朝黄土背朝天，老天爷稍微不给脸，一家老小就闹饥荒，累了一年到儿有些连税都不够。

见都在附和薛老爷说话，只有郑姓的还没吱声，郑里正目光闪了闪，笑着：“山为咱村里的贡献，村里大伙儿都看着呢，都晓得山仁义，人也本分为大伙儿着想。只是有一句话，不知我这当长辈的该不该讲。”

终于有人站来为之前那事说话了“连兴老哥，你快别说了，你的为人咱还信不过？村里有人传的时候，咱就跟家里孩都说了，连兴老哥不是那人。当爷爷的，还有不疼孙儿的。”

一个也是姓薛的，和薛老爷是同辈人，名叫薛连合的老汉，叹了一气：“连兴，别这么说，你家也是难。”

“其实说了不怕几位老哥老弟们笑，我当年拼了命供山念书，就是想着若是真能考中了，给家里免儿税都行。”

一听是这话开，除了薛族长和郑里正，在座之人不免都有些局促，毕竟这都是别人的家事，虽然这家事闹到人面上来了，可私底下议论，和拿到台面上讲是两码事。

“是有一件事需要几位长辈主，还是等一下我爹，他在地里，上就回了。”

薛老爷说得都是实话，还是切合人实际的实话，就是如此才格外让人复杂。

这话让薛青山面当场难看起来，可他既然能安排这一场，就不是没有应对之策。

来。

他哆嗦着手从腰间摸旱烟袋，燃了了一，才又：“手心手背都是，舍了哪一个都让我心疼。其实这事去年就说上了，我一直拖着没办，就是怕娃儿心里难受。咱这庄人家供一个读书人不容易，家里好不容易把山给供了来，虽他不争气考了几次都没考上，可到底还是为村里为咱们大伙儿了些事的。

薛老爷苦笑着叹了一气：“难啊，谁人不难，这光堂都是表面上的。可再难，想娃儿有息就得供，可供谁不供谁，不就成了一个难题了。”

看着郑里正笑的脸，薛青山在心里骂了两句老狐狸。

事情会闹成这样，这姓郑的要在里面没什么，他是万万不信的。可恰恰是如此，今日他才会连郑里正都请了来，毕竟他是余庆村的里正，又姓郑，也免得被人说是包庇。

“是啊是啊，都能理解的，谁不难呢。”

“其实说白了，都是穷给闹的。换着咱家以前的光景，咋都不至于这样，送了一个娃儿，另一个娃儿不送。”

正说着薛老爷，他人就回来了，来后又是一阵寒暄，才坐下来切正题。

“这事说起来也惭愧，最近我家的一些事让大家都见笑了。”

郑里正了：“理说，这是你家的事，不该我这个外人嘴的。可连兴之前也说了，手心手背都是。”他忽而叹了气，语重心长：“山，你别忘了你家老二咋没的，咱们在座的都能理解，是因为咱们活了几十年，一辈风风雨雨啥没见过，就怕外人不能理解啊。”

“里正叔，你是咱们村的里正，没有什么不当讲的。”

这都是客话，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郑里正笑着，就直奔主题：“山这趟请我们几个老家伙过来，是打算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