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

陈老板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因为林邈的表现太平淡了。他原以为林邈字，看过薛儴的字，又有他的游说，怎么也要收学生才是。

此人便是清远学馆的馆主林邈。

林邈面疲惫之，陈老板似乎也知自己失言了。他放缓了音调，：“我是拿你没办法了，反正人我是给你带来了，我真的很看好这孩，至于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老板连连摇跺脚：“哎呀，不是我说你，你就这最是让人疼。你和别人论君之，可别人却从来不跟你这个来。这一年又一年皆败于那小人之手，如今竟得没有好苗愿意来此求学，长此以往可该如何是好。”

听见动静他转过来，就见其长眉若柳，面容消瘦，留着几绺胡须。从面相来看是个十分严肃刻板人，但其目光沉静而邃，显然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林邈失笑：“你倒是对他十分看重。”

“小薛儴，见过先生。”他双手合，长揖为礼。

“安齐兄，我又来叨扰你了。”陈老板笑呵呵地拱手。

像个读书的地方，不像那清河学馆，都透着一铜臭味儿。

“墨之贤弟。”

中轴线上是讲堂，左右各辟两斋，左边建祠以祀圣人孔，右边的斋舍则是先生坐馆休歇以及藏书之地。

林邈看了过来。

问过之后才知清远学馆的束脩十分低廉，除了惯例的拜师六礼之外，一年只需一两纹银。

陈老板哂笑一下：“若不是记挂你，你当我有那个闲心去你的闲事。你可别忘了十月大比，若是今年清远学馆再输了…”

“墨之贤弟，你不懂。”

两人相携离了去，路上薛儴向陈老板询问束脩之事。

“是是是，我不懂，我只知再这么下去，这清远学馆的名可就要败在你手里了。”

林邈：“既然来了，就留下吧。学馆十日后方开馆，是时你直接过来就是。”

林邈：“墨之贤弟，为兄在这里先谢过了，只是收徒之事还是日后再说。你放心，他即了这清远学馆，我自是悉心教导。”

林邈嘴角笑，显然和陈老板关系不错。两人一番寒暄，陈老板指着薛儴：“这便是我曾与你说得那位后生。”

至于平时孝敬先生的节礼，只看家境和心意，送不送都可。另外，关于宿读之事，可选择宿读，也可选择不宿读，只是每日晨读必须到。至于餐饭之事，可选择自带米粮，也可选择每月纳一定的银钱，由学中供应，都是可商榷。

这学生可与学馆中的学生不同，算是室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名幼童从蒙学开始直至他考中/功名，并不止单有一个老师。

陈老板从厢房中来时，薛儴也刚回来。

陈老板轻车熟路地引着薛儴往右边的斋舍走去，到了一间厢房前，他理了理衣襟和衣袖，便带着薛儴去了。

接下来的话陈老板未说，林邈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讲堂之后必然有圃与号舍、厨房等，薛儴不用看便知格局如何。因为在他那梦里，他在清河学馆里求学数年，不过清河学馆要比清远学馆宽敞气派多了。

明明薛儴见识也算广博，在那梦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即便是九五之尊他也见过好几个，却就是莫名有一肃然起敬之。

待薛儴去后，陈老板才：“安齐兄，难不信为弟的光？我观了这些日，此心沉稳，为人勤学刻苦，在读书上颇有天分。他如今只缺一名个好老师，若是有个好老师指，想必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当然，学生相对也要付，要真正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不是父，但胜是父的关系，在当下士林是十分风行。而士林中人盘错节的关系，就以此为奠基，逐渐发展成一片参天大树。

这间厢房布置俭朴而素雅，迎面中堂画上挂着一幅大字，其上书着‘宁静致远’几个大字。字前站着一名形消瘦的中年人，穿一蓝文士衫，方巾。

蒙学之时，叫蒙师，也就是启蒙之师。业师乃是授业之师，又称经师。授其业者必传其经，传其经者必育其人，所以业师对一名学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另还有人师、座师，这里且不提。

而陈老板所言的‘收学生’，老师对学生来说，更像是业师和人师的结合，既要授业，也要教其人的理，不同于对待普通的学生，老师对其是要悉心培养的，算是传承自己的衣钵。

他轻叹一声：“事事皆由天定，若现实如此，也求不得。”

他被斋夫带着在这学馆里四逛了一逛，看得这座学馆的年有些长了，许多建筑上的漆都有剥落，但一一草一木都可见清雅。

语毕，两人皆是沉默。

陈老板也明白他的心结在哪儿，倒也没有求，两人又叙了会儿旧，陈老板便言告辞了。

陈老板看了林邈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见此薛儴识趣地说自己去走走，便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