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昭本是半闭着睛，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豁然睁开，凌冽的目光瞬间投向何梦锦：谁？

闻言，李泽昭的脸刷的一下变的雪白，不等他开，何梦锦已经继续：所以，我才要向皇上问一句，为什么？！

良久，何梦锦将心血稍稍平复了下来，才再度将目光投向一脸苍白却并没有要开的李泽昭，冷声：皇上难不好奇我是谁吗？

何梦锦不答话，只将目光投向他，听他继续：想知为什么？我来告诉你。

同时，对于李泽昭接下来说的话，她也莫名的多了几分张，因为事关何家血仇的因果。

想到此，李泽昭对前这个男装扮的女的恨意，又加了几分。

大殿里越发的昏暗，而因为何梦锦的质问，整个大殿显得更加的安静。

李泽昭有些没反应过来，目光有些呆愣的看着何梦锦，许久，才终于吐一句：你竟还活着。

何梦锦冷笑一声，转抬手对着李萧然怀中的何昕一指，：这孩，唤我姑姑，你说我是谁？

何家书香门第，世代忠良，到了爹爹这已经官至丞相，但爹爹为官清正，一心忠于大汉，自李泽昭是太时候就一路扶持他登上帝位，因为明白满则溢的理，所以何家的家训中尤为重要的一条就是谨言慎行，低调从事。

如此，却还是招来了皇帝的杀心。

：都是你！还不都是因为你！

何梦锦注意到，他这句话的自称是我，并没有用他帝王的自称，孤，一贯冷漠君临天下的李泽昭，在这一刻，卸去了皇帝的威仪和外壳，有着同寻常人一般的沧桑与酸涩。

是的，何家，何梦锦将怀里的何昕给后跟随而来的李萧然手上，仿佛说着事不关已云淡风轻的往事，她朝着李泽昭又走近了两步，俯看着他：叛逆通敌的何家。

何梦锦，何梦锦转，对着他的目光嘴角笑：就是您曾经中那个，顽劣胡闹没有礼数没有教养的何相的女儿，何梦锦。

见他并未答话，何梦锦咬牙：皇上好生健忘，就在半年前，您下旨杀了他全家三百五十四人，他的祖父，祖母，爹娘，大伯…甚至连喂养他的娘，连他家里洒扫的阿伯…一个都没有放过。

而京郊之外的几万的虎威大营的援军至今未有现，在联系到属下慌忙禀报的沈相自杀于孟锦剑下的时候，李泽昭就想到了。

不料何梦锦有此一问，虽然在她殿之时看着她手中抱着一个孩，但此时的李泽昭万念俱灰，再没有心思想其他，此时他抬，随着何梦锦示意的目光看去，待看清那胖胖的，粉雕玉琢一般的小面孔，他脑海里便有些丝丝缕缕的片段浮现了上来，但仔细想，却又想不是什么。

何家…

李泽昭本是苍白的面在何梦锦这句话之后，已经完全变成了煞白，没有丝毫的血，半响，他才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你说你是谁？

说罢，何梦锦又上前了几步，此时距离李泽昭的距离不过半米，承蒙老天垂怜我何家一门的冤屈与惨烈，才会让我重走这一遭人世，才让我有机会在现在皇上面前，问您一句，为什么？

但没有谁知，即便那一日过去这么久，说这些话来，她心的气血仍旧控制不住的翻着，只一瞬间就能将她淹没吞噬，只一瞬间就能将她所有的理智蚕殆尽。

这个词儿在脑海里一冒来，何梦锦当下就对自己的理解嗤之以鼻。

何梦锦全然不见他底的恨意，她将动了动，抬手将怀里被沈洛了睡的何昕的小让了让，将何昕熟睡的容颜呈现在李泽昭的面前，冷声：皇上可还记得这孩？

因为她靖王才会兵不惜冒死相救，因为她广平军的还击才会那么迅猛，因为她，靖军才会不死不休的朝着京都发。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住了，刚才探向何梦锦的目光也收了回去，垂下了脸帘，似是陷了的回忆与思索中。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尤其的重，带着咬金碎语狠劲，可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这天下，还有比皇上更清楚的吗？

也许，还是因为她。

靖军和茗记的属下都在殿外候着，为了不打搅何梦锦，李萧然退到的殿门，若大的大殿，只余李泽昭和何梦锦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