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说糙汉糙汉，男汉就是要黑一糙一。”小四托着腮帮，满脸神往：“他的刀法愈发了，师傅赞他骨奇佳。”

李妃支吾着：“又不是什么罕，我回去补上就是了。”

书衡小脸严肃，一副“我就是这么有学问”的表情，肚里忍着笑，都快打结了。

书衡啪啪鼓掌。“说得好。不过也不对哦。牡丹并不是真的黑。我在外婆家的上京行见到过。那几个名贵的黑牡丹品，烟绒紫，青龙卧墨池，小墨玉，其实都是的红，而且这往往都是躲在硕的大牡丹叶下面的，她们也怕晒黑，只是动作慢了，没来得及躲开，所以还是晒黑了。”

知当今大夏后不睦？”

小四很诧异：“会晒黑？哪有这样的说法？”

四皇抬望去，偌大的面上，碧叶成天，百如繁星，有轻巧的蜻蜓盘旋降落，当即笑：“它怕蜻蜓踩它的。”

小四很惊讶：“你读了《北史》？连这个都晓得。”

但这皇是个意外，今上的思维惊奇脑狂是人尽所知的，再加上喜怒无常，一般人不容易理解和接受。所以小四对父亲更多是畏惧，这崇拜的情便转移到了他大哥上。至于为什么不是二哥，那是因为大皇能骑会打架，能喝酒会耍帅，容易引小男孩。而二皇更偏文书---恰恰是小四擅长的范畴，一个他努力些便能超越的目标。

书衡眯眯：“没有哇，只是爹爹说的时候我听到了。”书衡心这小孩真是聪明，听说他博闻识有过目不忘之能，看来不是袁妃过誉，竟然是真的。继而又想到，照大夏的惯例，陛下的皇们，除了还抱在怀里的小六，其他的都在一接受教育，要等到十五岁才会脱离来，分馆宴师。小四才七岁，哪里会读到这些，多半是大皇或二皇谈论时被他听到了。

“儿都怕晒黑，要不然怎么就开几天就赶快落了？就是怕晒呀。所以赶回到地底下休息去了。明年天来了，就再顺着爬上枝。”书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你可见过黑的？”

“别听他的。”书衡心，照她爹爹的人气来算，这个世界的姑娘还是喜长的比自己还俊俏致的汉。“辅国公够糙吧，但听说总被夫人嫌弃。”

这还真把他问住了。小四努力回忆《奇异木志》，却想不到有什么是黑的。他灵机一动抚掌：“黑牡丹！唐人有诗，‘情同碳拒应难，聊共魏姚称牡丹，国宜嫌朱太俗，别开生面耐人看’。可见是不怕晒黑的。她们本来就有黑的呀。”

小四郁闷的摸摸自己的脸：----我是一个靠才华吃饭的人。

太后垂眸看了她一，又拿起了念珠。李妃落了会泪，终究无趣，自己回咸福。

书衡伸小胖爪他的脸：“你也像。”

小四愣了愣，默默，竟然接受了这个说法：“你还知的真多呀。”

这一厢，吃饱了东西的书衡跟四皇在太池边玩耍，留袁夫人和贵妃说些私房话。袁夫人并不阻拦书衡和小四一起。一则现在年纪都小，用不着避嫌，再则她能觉到书衡和小四一起玩闹的时候，笑声总是最清脆，笑容大大连睛都眯起来了，一派天真无邪。小孩就应该是这个样的嘛。

“不对，应该是怕晒黑。”书衡指着那白剔透宛如丝绸的：“看，那么白，晒黑了岂不可惜？”

“我是男孩。”小四又要炸。书衡十分豁达的挥手：“自古佳人皆如。佳人是不分男女的。想想‘卿本佳人奈何贼’？”

“怕晒黑，女孩也怕黑。难怪都要把女孩比成呢。”小四忽然。“你看，那朵荷又往叶下躲了一。”

“那荷开的真好。”荷硕大的叶清脆呱啦的仿佛要滴，托举着一大朵一大朵的白玉荷，面清澈，时见锦鲤拖着华丽的尾在波间慵懒的晃动。躲在树荫下，书衡指着一朵：“它一半藏到了荷叶底下，另一半在外面。你猜它为什么要躲？”

竟然连这不知名的诗都知，小朋友真厉害！阿姨给你发糖。

好吧，书衡放弃了。这小孩对他大哥有迷之崇拜，暂时无法说服。照正常的幼儿心理，童年时期都会有一个崇拜偶像，这个偶像多半是自己老爹。所以这个年纪的小孩尤其男孩都会对自己的父亲敬若神明，认为他无所不能。等到年纪渐长，最后青期，这个偶像幻梦就会破灭。

书衡想清楚了，也就释然了，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别故意把自己糙啊，那得算暴殄天！”

“大皇兄说那是因为辅国公不洗脚。”四皇笑：“大皇兄上次冲了辅国公的练兵场，打倒了好几个大兵，连辅国公都赞他英姿天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