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呀，但等你四舅舅回京述职，我预备着要送他呢。已经传了信过去了。”袁夫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王悬壶最近常到国公府给袁夫人看脉，对这位贵妇的也稍微了解。也无虚辞，白的胡抖擞着笑：“生的弱，又疲累失养，肝气郁结，外风寒-----”几句话掰扯下来，王悬壶表示：“夫人放心，来几服药疏散疏散，再温补温补便好了。”

所以，她小松鼠一样钻到袁夫人怀里，扬起红扑扑的苹果脸，声音甜甜：“娘，我这不是见您要救她，就有样学样嘛。我心里想的也是‘王悬壶都请了，还差那东西’所以就开了嘛。我下次一定先问准娘的意思，再不‘自以为贴’了好不好？娘亲别绷着脸了，嘴角都抿纹了。姑且饶了闺女这一遭吧。您再不笑，我可要吓哭了。”

“哦，我看你脚又了些，得多走走，等会我陪你一起逛逛园吧？东篱边那一坡黄丨开的金灿灿的。”

书衡想通这一，忍不住又摸鼻：我要是持着下去，只怕您更不乐。

袁夫人看了看书衡，又看了看窗外：“再过俩月到了冬天才会有新的冰砖补充来。今年夏日长，冰可都用完了。”

书衡知这是托辞。国公府里有不少名贵药材也有许多名酒佳饵，冰，那是铁定少不了的。不过她也不说破，只笑：“那也不妨。我记得上次甘老将军送了两坛北戎的‘穿火’。爹爹只吃了一，说辣的受不了，就让人全收起来了。白放也是白放，就拿过来用罢。小喜，别用了，用那白酒。”

其实她早该想到，袁夫人固然她，却是极有主见，想给就给，不想给那就是不给，怎么会因着她一句话就改心意？八成又是在试她-----结果倒试来她是个没注意没原则的。袁夫人是有不乐，但已经说不清是为女儿关心妾室不乐，还是为她缺少主心骨不乐。其实说实话，书衡并非圣母，她晓得她目前这一切是谁给予的。为了外人惹亲人不快这事，她不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算了，她是俗人一个，领不着普度众生的伟大差事。至于太容易妥协显得没主见？这又不是原则问题。她帮亲不帮理。

天大地大，妇最大！书衡近期的行事标准向来都是：夫人，你开心就好。

这姑娘现在定国公府又不是一回两回，夫人要怎么置，她都支持到底。

“不酸！”

袁夫人着肚坐在一旁对着医生微笑，双手叠放在腹前，秋香银缎袖里圆的指：“有劳王老特意走着一回，我这妹妹可还好？”

书衡又摸摸鼻，索实话实说：“娘，你不想就别了，我其实没所谓的。”

不知换了几次主的小喜正在用冷巾她的额和腋窝。书衡默默看了一会儿，笑对袁夫人：“娘，我们冰窖里还有冰砖的吧？”

“不逛！”

袁夫人看着书衡不言不语的样，嘴角一撇，吩咐：“去拿冰盆过来了。装好冰袋，把额，腋窝，侧，脚底心都放上。”

书衡恍然。好吧，又被夫人逗了。

长得萌是件好事，卖萌的时候效果翻倍。袁夫人被萌三两鼻血，早撑不住和了神。地上站的婆丫鬟也都笑起来。浑浑噩噩的银蝶被笑声吵醒，一转看到袁夫人怀儿抱女，和乐温，顿时心酸难禁急怨加，双一翻又了过去。

书衡乍喜抬，看了袁夫人的脸却又忐忑，她拉拉袁夫人的衣袖：“娘，你腰酸不酸，我给你？”

银蝶面红耳赤，裂，窝在锦褥里艰难的息。书衡目测她的温离40度只怕不远----在这个没有效退烧药抗生素的年代，实在非常危险。

袁夫人嘴角撇向左边：“我连王悬壶都请了，你现在说我别了？我心疼那东西？”

袁夫人柳眉一掀，笑意长：“一般情况下，我都不会见死不救的，否则怎么对得起‘任侠’二字？”

袁夫人诚心谢过，又让他看了平安脉，多加了车银，请人恭恭敬敬的送了府。

书衡顿时气噎，又看看银蝶，心：罢罢罢，阁下自求多福吧。这边可是我娘。

书衡摸摸鼻，回问：“娘亲，这姑娘不能就这么放着吧？”

书衡对酒的认知很浅薄。前世也只喝过啤的。但那“穿火”却是看的见的度数。酒理降温这她还是知的。

病的很严重。书衡去看她的时候，她烧的面庞燥红，说着胡话叫娘，叫完娘又叫太后。向太后保证自己一定忠心耿耿，好好听话。肯定是真烧迷糊了。不然她应该唤着男主的名字，显示自己的孤独无助和唯他可依。

医生很快请了过来，而且还是上京北郊很有名气的济世堂王悬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