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衡掩护一副被侮辱的模样-----她今天还真就蛮不讲理了！

莲二嫂了个“你哄谁”的表情，好像你不给她钱便是你的不是，歪眉斜嘴，还只泱着脸:“我又不要多，只要个二三百两，你们府里地扫扫也尽够了，夫人又不在你个小丫的了几百两银的主！你要来说穷，这天底下就没富人了，你这小娃娃上随便一件也值百两，竟然扯这慌！”

“呀，这可奇了怪了，柏哥的彩礼你即便准备不起也有四叔公四，还有榴大，再不济也有外公家，怎么特特跑到了我府里？再者柏哥儿十四岁，说亲还早，等过了十年他自己也能攒老婆本了，你心的太早了些。”书衡斜斜的看着她，语音冷淡：“二随便编个理由便想拿银回去，是欺我年幼无知吗？”

莲二嫂没料到她会这么锐，还这么直接---又是说亲又是老婆，这话哪里像是个八岁小姑娘说来的？她愣了一瞬：“这原是实情，你要不信，嫂我至于骗你一个小姑娘吗？况且柏哥是我亲儿，我疼他疼的急些也是应该的。”

书衡“震惊”：“怎么？我说没钱，二还要来剥我的衣裳不成？”

“可是我们府里最近生意扩张，正到用钱的要，没有闲散银。”

莲二嫂原本是随编个理由，一则往日都是尽快打发为上不会问仔细，二则她没料到一个养尊优生惯养的小丫会晓得这事，她又不用学堂的。当下忙：“啊不，是嫂记差了，原本给了的，我忘了，这次来原是为着聘礼，你柏哥到说亲的年纪了。现下彩礼还没有着落呢。”袁氏族学被定国公关照过从严理，若是扯谎污蔑的罪名落实了，严重者是要被赶学堂的-----她还指望着族学给她省嚼谷呢。

这才一哭，还有二闹三上吊呢。书衡拈着金边墨福字玉筷，慢悠悠吃，心里也好奇她到底能哭多久。等等

这哭闹撒泼的功夫当初就见识过，一都不意外，书衡冷笑，右手随意一伸，接过桔递过来的茶，味正是香醇啊。书衡小指微微翘起，轻轻捧着五彩泥金小盖盅，垂眸一嗅，回味良久。你哭着，我喝杯茶先。

房门闭，清场十丈，书衡默默喝茶回顾课文，从《幼学琼林》《弟规》开始默背一直到现在在看的《百家诗》。待回忆到“冬则温，夏则清，晨则醒，昏则定”她觉得有饿了。桔又很顺手捧过心匣。梅紫茵饼，玉莲糕，五合玉带酥，鸳鸯小面角，书衡依次品尝，时不时愉悦而享受的表情。

莲二嫂一怔，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谋面的祖父惯成了什么样。

“咦？我父定国公有言在先，袁氏族学的费用有国公府并其余富余分家承担，族中贫寒弟不仅可以免费听讲，还另外送纸墨销，这科场盘缠也是公账上准备好的，怎么还特特来要？难不成族学长老贪墨不予？这是大事，要查对证才好。”书衡心中呵呵：我看起来很好糊么？

莲二嫂看下一步就会被书衡以侵犯尊严的理由轰去，当下珠一转，竟然一拍桌，珠下泪，嚎哭起来，一边搭搭一边喊冤抱屈：“朝廷还有三门穷亲戚呢，咱们府里从先国公爷起就是孝悌有加的，哪里有兄弟的不互相帮衬的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怎么就看不起我们了？从我到了这儿，跪着爬着请安，但你们大门不让二门不让迈，这不是戳人心窝嘛，看着你二嫂堂哥受穷穷死不成？哎呀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