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音的背影微微一僵，又转过来，有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兄长。

“哥哥，别说了，别说了。拜托。”董音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想那等女，一见了个俊俏些能些的男便记在心上放不下，一言不合，便留书遗诗，远走天涯或避世隐顿。其实，这么的人心里都有个依仗，就是父母会护着自己，家里永远开着大门等着自己。奈何，却冷了父母心，忘了亲友情，一味沉溺于自我哀怜里，还当自己多么诚挚情款款！”

董音的又僵了。

“现在想想，你利用我的纵容和宽宏？若是我没有答应带你郊游见客，你就不会架屏论，不带你上广济寺谈禅说理，你也不会生桃心思。我原想要你在闺中尽量舒心快活，了无烦恼，才多方周旋庇护，但今日你放着关大不走，放着唾手可得的幸福不要，非去那非礼的勾当，我才知自己当初错的有多离谱！”

董音面上的惊愕显而易见：“怎么可能？我完全不知情。是哪家的姑娘，什么时候订的？我完全不晓得。”

董音不知为何，无端的觉得脸颊有些发。

“哪家的姑娘？这世界上的大家闺秀大抵是差不多的，门第好，父母怜，藏于闺，此人大抵情端淑和平，或琴棋书画或茶绣工总有一艺之长。父母护持，媒人用心，所以那一长便被夸大颂扬，惹人称羡，众多缺被掩盖或忽略，可一旦真的谋取手，那大抵是要失望的。有一好而念万万好，抱了过期望，那是人之常情。”

末一句话彻底刺激到了董音，被到绝地不反抗，从来都不是董音的风格，何况面前这人是她哥哥。

董音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一鼓气堵在，一回不看他：“你要骂我便骂好了。”

“有人看故事还是故事，有人看了却当成生活。影琴挑，失珮落帕，佳人有心才多情，那不过是无聊又无力，却自认才华满腹的文人的臆想。我倒是没想到啊，我的好妹妹，着才女的帽，心里便也多了旖旎念想。”

“我为何要骂你？”他一撩袍施施然坐下，简单的动作是多了分儒雅。“我是来告诉你个好消息，父亲不会再着你应婚约了。”

董音从未被自己兄长如此严厉的讲过，当下脸微微发白。

董怀玉随手拿起妹的自斟壶倒了一杯，轻轻一抿：“原来你还关心着家里的事情呀。”

甚，以至于今天行事颇为匪夷所思的妹妹。

董怀玉清凌凌的目光上下扫视这个背影，若是董音回过来就会发现这中完全没有往日的温和溺，反而是打量陌生人一般的考校。蓦地，他又笑了，是那猎人看着猎势在必得的微笑。

“此外还有一事，你会有一个嫂。很快。”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我？我是想改掉，我是想另嫁他人，可我每次想到我要躺在一个没情的男人边，我就像吐。哥哥！”董音被刺激到极忽然就怒了，惶恐散去，瞳仁黑亮：“你们有理，你们都有理。你们都说我，是为我好，其实不是。为了同窗之谊，嫁我！为了门生情，嫁我！为了拉拢情，嫁我！你们也不过是拿我换一东西罢了！都是用换东西，都是易，那我跟青楼风尘女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包装的更华丽些，排场更大些，名上好听些，其实都一样，一样！”

董怀玉淡淡的扫了她一，轻轻搓摸着指，再次开却：“人读了书认了字，开了界却未打开襟，便会沉迷于想象，忘记了定位。早知今天有此事，我当日便一把火烧了你那些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