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侯官人。”胡雪岩笑着说：“我和他相多年，能当他半个家！”

胡雪岩现在上狼狈极了，浑都是泥，但是心情却很畅快，柳畅这是不把他当外人看，这自己来谈的事多半能成：“不必了，不必了！这事来找检，是奉了王雪轩之托，要与检好好谈一谈。”

柳畅不由轻笑一声，这位李元度也确实是湘军名宿，只是他名是那一著名的段，说是曾国藩上了一上联“如夫人”李元度一时快，脱而：“同士”结果曾国藩因为自己是同士，就一辈恨死了李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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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畅又笑了：“我不忧心湘人李元度，只忧心湘军，不知王雪轩府台有无此？”

只是这在历史上是咸丰八年以后的事情，只是李元度与何桂清这个小集团历史上就有关系，何桂清、王有龄看不起曾国藩，但是对李元度这位却是另相看，特意把他从湘军集团拉来，现在提前数年想邀请李元度带勇浙。

只是曾涤生声声一个三不忘，没两年就完全翻脸了，三番两次接连上折一定要把自己的三不忘救命恩人参倒，当时为了参李元度的问题，他甚至与李鸿章扯破了脸，当时担任曾国藩专职秘书的李鸿章一再反对曾国藩参奏李元度，最后脆离开了曾国藩祁门大营跑路了，结果让曾国藩因为海量公文折腾得焦烂额，不得不把李鸿章又请回来。

龄的关系，胡雪岩也不忌讳：“我与王有龄是生死之，这次来金华府，就是替王雪轩赴汤蹈火！”

“好！”柳畅见他挑明了话：“果然是杭州商界的第一等人，我一见心折！”

李元度？

“他是想请李元度带湘勇浙，李元度湘军名将，王府台想得简单，以为他一来必能药到病除。”

算起来，王有龄现在已经是署杭州知府，换在后世就是代理杭州市委书记的位置，但在这个时代，他这个首府的份量就重得多，因此柳畅也十分痛快地坐了下来：“王有龄府台，我记得是福建人？”

这样的人，本来就不能用成败论之，因此柳畅拉着胡雪岩的手就往自己的屋里走，一门就解下了衣，看着胡雪岩上都是泥，当即说：“长妹，给胡先生端一碗姜汤，还有，替胡先生找一件换洗的衣…”

胡雪岩何止是能当王有龄半个家，他们的关系亲密到不足以为外人的程度，因此柳畅也很脆：“如今义师起于浙南，金已复，宁绍指日可下，不知王雪轩有什么想法。”

历史上王有龄是自杀殉城，但这不并代表王有龄是一位顽固的官僚，事实相反，他以脑灵活而著称，因此胡雪岩也娓娓而谈：“检，王府台并不是读八文的学先生，他是捐班。”

这位胡雪岩的传记，柳畅都看过了好几本，更不要说晚清史，这位胡雪岩是不能不谈的一位英杰，虽然最终败亡，也多半是胡雪岩只看到国内丝价，却没注意到国外丝价的波动，在光界限下了一场惊人的豪赌。

清代的制并不局限科举，捐班也是一条上升的途径，而且还有不少人凭借捐班到了要员，因此柳畅立即领会了胡雪岩的意思：“捐班甚好，但是比学先生上许多，不知王雪轩现在对于浙局有什么布置。”

这个段本来有不少版本，但多数人还是安在李元度上，只不过现在的李元度与曾国藩还算是新婚夫妻，油里里，曾国藩那个三不忘还有等两三年才能笼：“常念足下与雪琴，鄙人皆有三不忘焉：…足下当靖港败后，宛转护持，则愉相对，则雪涕鸣愤，一不忘也；九江败后，特立一军，初意专在护卫师，保全本，二不忘也；樟树败后，鄙人下别无陆军，赖台端支持东路，隐然镇，力撑绝续之，以待楚援之至，三不忘也。自读礼家居，回首往事，眷眷于辛苦久从之将士，尤眷眷于足下与雪琴二人。”

只是世人多以为李元度这个“同士”的段惹怒了曾国藩，但是实际则不然，曾国藩之所以恨死了昔日三不忘的老夫老妻李元度，完全是因为李元度被何桂清、王有龄这个集团拉拢过去，不但从湘军脱离去，还成了何桂清集团在军事上与湘军抗衡的重要棋。

看到柳畅轻轻一笑，胡雪岩已经知李元度在柳畅心底没多少份量：“检还是应当小心应付为好，李元度毕竟是湘军名宿，老于军阵，湘勇能战，亦非浙勇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