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馨德是知实情的，红贼在州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是洋枪洋炮甚多，从外洋购买及自官军夺获之洋枪，总数不下一千六七百杆之多，又有洋炮若，非少数闽军所能制者。

何况州府山岭崎岖，大队不易展开，红贼守备十分方便，又可以从金华府、台州随时获得援军，只有贼军到时候增援步队三五营，州府的战争形势就有可能逆转了。

“此计大善！堂果然是国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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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馨德老于谋略，当即夸赞：“英雄所见略同，长蛇阵，以金华府红贼往攻宁绍两府之师最为锐，堪称蛇，而台州府又是红贼柳绝老巢，此为长蛇之毒牙！”

在这情况下，王馨德觉得虽然要援浙，可不是现在这么冒然跑去支援浙江，只是福建布政使庆端是满人，有些不同意见：“堂大人，浙江告急，闽省恐怕非兵不可！”

“现在红贼据金台三府，并窥视宁绍，实是一长蛇阵，前路已经至杭城，后路尚在闽境…”

“没错！红贼往宁绍发动，则金华府存兵无多，我闽军自州抄击，邓绍良从浙西截断，两路并击，必然能迫使红贼回窜！”

一听王馨德这么分析，庆端就犹豫了，王馨德说得没错，饶廷选无论如何都是福建名将，可是在红贼兵威之下，连一天都持不到就大军溃灭，可见红贼之悍勇狡黠。

赣军多半是湘军，虽然说今年二月湘军挫于九江，兵力被分割为陆四支，于东南大局已经无关要，但是还是能有余力调一支队援浙，更不要说这所谓攻往台州的奇兵，让庆端信心大增：“庆某是满人，一定向陛下力争，现在不宜发动！”

“宁绍若失，浙江已无凭障了！”庆端说：“我兵必然早攻州，袭其侧翼，迫柳绝援！”

而福建虽然号称有兵勇六七万人，但是真正能调来攻击州府的竘，估计也就是两三万人而已，但是红贼倾力来援州府的话，即使能占上风也是一场苦战。

一想到这一，庆端就犹豫起来：“那堂有什么见？”

庆端虽然是满人，但能到布政使这一级的满人，必是满人中的类萃之辈，王馨德这么一，已经明白过来了：“以长蛇阵而言，州是长蛇之尾，最为薄弱，金华府是蛇腰，金台温四府，皆赖金华连接其间，也可以说是蛇之七寸。”

以王馨德的谋略，即便不重创柳绝主力也能把战事拖下去，只要拖下去，一切皆有办法。

“那是我们福建替浙江火中取粟！”王馨德毫不客气地说：“前番饶廷选兵败州的教训忘记了？我闽省绿营，虽有能战之军，但是较之红贼柳绝悍勇狡黠，还是欠了几分火侯，我们到时候攻打州府，红贼主力龙枪、磐石、楠溪诸营蜂拥南下，庆藩台可有几成胜算？”

可是这两三万人若是再在州损失大，那么福建算是引火烧了，把红贼柳绝请家门来。

“破长蛇者！”庆端已经明白过来了：“攻其尾，断其腰，宁绍可保！”

至于攻击温州，也不是什么好主意，温州府的红盗是瞿振汉一，与柳绝一互不统属，现在兵温州，说不定是帮了柳绝的大忙，方便他鲸吞瞿振汉一。

王馨德当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来：“我已经同向荣向欣然约好，大营已派邓绍良统兵援浙，我闽军与邓绍良同时发动。”

吕佺孙这么一开，王馨德也只能说明自己的谋略：“现在皇上急的是柳绝兵宁绍，宁绍有饷无兵，恐怕凶多吉少吧？”

在这情况下，红贼柳绝肯定首先要解决截断金华府的邓绍良，那么闽军可以放心解决州府的陆云。

主力营，加上地方队，现在勉有三千来人，论兵力来说，与拥有六七万军队的福建本不能比。

以十倍之师往攻没有外援的州府，自然是手到擒来的局面，不过王馨德的谋划还不在于此：“除此我闽省与浙江提督邓绍良同时发动之外，尚可请赣军驰援浙江，又有奇兵攻往台州府，诸路合兵，必能大捷！”

虽然庆端不算是什么贤臣，可这毕竟是他们满人的江山，因此他这么一开，旁边的福建巡抚吕佺孙虽然一向不大事，却也说了一句：“庆藩台，切莫着急，堂大人自有方略，现在上谕下来，兵也是迟早的事！堂大人，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