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军陆两路兵力折损大半，甚至连李续宾军都抛弃了大营转南昌城内，在这情况，军心已寒，鲍超觉得南昌是不可守的局面，没想到曾国藩还是抱定要守南昌的决心。

“在下焦玉晶。”

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南昌不可守，曾国藩没有从他这里获得足够的支援，却是有着相当的决心：“克庵，红贼昨日与我恶战，虽然大破我师，但是折损亦多，可以说是颇损元气，何况现在俄法两夷用兵于江浙，红贼龙枪、楠溪两素为贼中第一等锐，必当回师江浙，因此依我之见，只要今日守住江西省城，可以以江西省城为中枢，收复江西全省，只要收复江西全省，就可以沿江而下，规复东南，今日之挫，过错在我…”

这算是对于赵烈文最大的肯定，但是赵烈文毫不客气地答：“曾侍郎，不论何时，我都是常州游！”

湘军的传统战术确实在于“结寨，打呆仗”南昌现在粮饷尚足，兵勇应当尚存近万，但是关健问题在于，现在湘军这些将校已经被昨天的失败打跨了。

曾国藩说得天坠，却是打定了守南昌城的决心，只是他的想法虽好，但是他的下却对于守南昌城没有多少信心。

还好虹军追击的行动有些迟缓，但他们再次杀到南昌城下的时候，吊桥已经徐徐地升了起来，李续宾一血痕一脸泪地跑了上来：“侍郎，涤生，你这开门之恩，我李克庵此生难忘！”

“不必了！”曾国藩却毫无客气地说：“今日红贼收拾了城外的我军，必然兵锋直抵省城，你好好休息半日，准备应战吧！”

昨天一日湘军所遭受的永久损失可以说是湘军前所未有的损失，虽然大家不敢肯定，但是略估计一下，包括李续宾突围之中受到的损失，清军全天承受的损失肯定能达到一万之数，其中湘军的损失占了至少七八成之多。

看到这个十分陌生的营官，曾国藩带着疑问问：“你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昨天的大败让这个书生又成长起来了：“我湘军本来就应当结寨，打呆仗，据垒守，迪庵被贼围垒几至一旬，据垒守，贼始终不能得意，而我救援克庵心切，邻我湘人一万五千、赣勇七千城与贼战于城效，贼械利，将多兵众，我虽破敌前路，但是龙枪贼突然以两万人枪炮齐放杀，我军仓促接敌，以受大挫，导致局面不可收拾，但是这一战也让我曾某知贼我长短所在！”

在这样的损失之后，谁能保有信心，因此曾国藩虽然期待有人站来响应自己的号召，但是整个场面却冷了下来，最后终于有人开说：“侍郎若不嫌弃职下新附之众，官职甚小的话，职下愿替侍郎守南昌。”

“没错！”曾国藩已经在一连串的打击反应过来，他就是那越挫越勇的典型，在无数次面临绝境的情况下他是了过来：“不守南昌，则江西不守，江西不守，则湘鄂不守，湘鄂不守，是为华夏沦陷，今日不可不守南昌…克庵，你怎么看？”

“我军之长在据垒守，南昌城粮足，又有师助战，我师虽受重挫，尚有兵勇一万有奇，足以据守，有谁敢担当守城之责！”

鲍超原本猫着腰，靠着垛墙半睡半醒，可是曾国藩这句话让整个人都醒过来了：“侍郎！怎么了？还要守南昌城？”

远枪声、厮杀声、吼叫声越来越近了，赵烈文听着曾国藩着这诗经中的这一首无衣，看着吊桥缓缓地落下去，竟是有一烈血沸腾的觉。

李续宾是湘军名的勇将，向来是湘军的一支救亡之师，哪里情况危急，他就往哪里增援，只是现在他在今日的失败之后也失去了大半信心：“江西省城不可不守，但是今日无兵可守，我一军六千将士，现在只存千余人，其中还有一是我突围之即在城外接应来的溃勇…”

这位曾国藩曾侍郎，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病，但是他依然是这个时空最尖的人，看着李续宾的下拼死地奔南昌城内，他突然有一想要落泪的觉。

与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同仇！岂曰无衣？与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偕作！岂曰无衣？与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偕行！”

曾国藩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说：“烈文，你我相不过几月而已，但我心中，你非江苏常州人，而是我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