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思量,忙回道:“奴才哪敢欺瞒万岁,确是好了的。小儿无知,方会这般作态。”回完话,低声训斥曹?:“胡闹,还不下去!”
康熙又细细打量了下曹寅,见他虽见老,又枯瘦得厉害,但是却不显病态,也放下心来。因曹?是拳拳孝心,他并不怪罪,反而开口劝慰道:“曹?啊,曹?,起身吧!估计你是听说过‘金鸡纳霜’是圣药,当成是包治百病的。那不过是治疾地,对其他病症却是无效。”
曹?并没有按照规矩谢恩站起,仍是跪着,讲出了心中忧虑。父亲日渐老迈,身体大不如前,对疾病根本没有什么抵抗力,最易病邪入侵。江南湿热,每年夏不少人会得疾。就算在文武官员中,死于疾的也大有人在。虽说万岁恩重,得到官员患疾的折子,常赐金鸡纳霜下去。然,江宁与京城相隔两千余里,通过驿站送药,最快也要五六天方能到。换作年轻官员患病,自然能够等得,可是父亲的身体…
一席话,听得康熙与曹寅两个都有些动容。两人都想到七月初因疾病逝的江南总督邵穆布,他因患疾病故的折子还是曹寅上的。算算年纪,邵穆布比曹?还小几岁,五月末患得疾,后又由疾转为疾,七月初病故。要知道,那金鸡纳霜只对疾有效,若是转成疾后,就药不对症,甚至还会有所凶险。
想到这些,康熙点了点头:“起吧,朕允了,难为你一片诚孝!”说完,又对曹寅道:“东亭只有一子,却不亚于朕有十数子。那金鸡纳霜是春夏用药,眼下行营这边未必有,朕稍后写一手书与你,回京后去内务府自取。”
曹?与父亲一起叩谢皇恩后,方从御帐出来。如今,亏空有望还清,金鸡纳霜也预备下了,曹?心里松了口气,自己能做的都尽力了,剩下地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接着,曹?去与十六阿哥、德特黑等人告别后,就护送曹寅离营回京。如今,已经是腊月十一,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三五日方能到京城。到时,怕又歇不了两日,曹寅就要启程回江宁。
与出京时不同,曹?没有再坚持骑马,不是因为天气变冷地缘故,而是为了多陪曹寅说说话。就算曹寅不愿提曹?的亲事,曹?也有其他的疑问想要解惑,例如曹家在江南地暗差事,例如庄席庄先生的身份等。
听了曹?的疑问,曹寅很是意外。江南通政司并不为世人所闻,虽然官场上早有曹家是皇帝在江南的耳目之传言,但是传言毕竟是传言,并没有几人有证据确信此事。儿子不过一黄口少年,怎么就会笃信曹家确实有暗差,还开口劝自己想法子放手。
“?儿怎会这么说?从哪里知道这些事,可是在京城听到什么关于江南的风声?”曹寅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