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借医

东方破晓，窗外渐白。

年迈的宋大夫，脸上的皱纹越多了。曹颙坐在他对面，满脸的郑重。

初瑜亦是有忧心重重地站在丈夫shen边，等着宋大夫对长生的最后诊断。

小楼红着yan圈，端着敞口的锡壶，走到宋大夫跟前。

宋大夫起shen，对着锡盆，仔细看着，眉tou越来越jin。

曹颙与初瑜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宋大夫摸着胡子，对曹颙点点tou，dao：“niao里带血，正如小老儿之前猜测的果然没错，这是伤了肝脾…”说话间，却是带了几分犹疑与为难。

曹颙的心，跟着一沉。

若是在三百年后，肝脾受伤或许不是什么大事；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伤却是足以致命。

“宋大夫，莫非舍弟有凶险？不guan如何，还请宋大夫直言。”曹颙dao。

宋大夫斟酌了一下，dao：“内腑受伤，本十分凶险；不过瞧着令弟xiong前淤痕，似乎又伤了不重，生机不失。只是老朽医术不jing1，不敢下方；如是有所谬误，岂不是害人害己？”

曹颙与初瑜对视一yan，夫妻两个神情都有些复杂。

既为长生的重伤担忧，又为生机不失松了口气。

只是宋大夫是清苑杏林第一人，既然连他都不敢下方，那清苑城里的其他大夫更是没指望。

“总不能就这样干熬着，还请宋大夫费心，想法子使七弟伤情稳定下来，曹某立时使人回京城求医。”曹颙看着宋大夫，恳切dao。

宋大夫却摇了摇tou。

曹颙面se未变，yan神却是沉了沉，就听宋大夫dao：“太医院里多是有名无实之辈，曹大人若是相信他们，耽搁了诊治，怕是要追悔莫及。小老儿这里多嘴一句，论起内科圣手，还要数早年从太医院里退下来的‘姚一方’。”

“姚一方…”曹颙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陌生。

“他三十年前就从太医院里退chu来，从此绝迹于人前，曹大人没听过也是有的。蒙古人zuo耗，圣祖爷亲征时，小老儿曾被征随军，有幸在他手下当差，曾亲yan见过他救治重伤将士。即便被烈ma踩塌xiong骨，只要有一息尚存，到了姚圣手跟前，也能从阎王那里讨回一条命来。”宋大夫说着，yan里louchu几分崇拜与狂人来。

曹颙听着，脑子里已经转了几转。

虽说这“姚一方”已经从太医院退下三十年，还曾经zuo过年近古稀的宋大夫的上峰，可曹颙并不担心找不大他的下落，也不担心他是否寿尽。

以宋大夫的阅历与yanse，却不会在曹颙为胞弟之伤心急如焚的时候，推chu行迹不明、生死不知的人来。

“此人在何chu1，还请宋大夫直言？”曹颙心里着急，不耐烦绕圈子，直言dao。

宋大夫摸着胡子dao：“他有个侄儿在清苑，不是旁人，正是小老儿的姑爷，去年曾去京城看他。据小老儿姑爷所知，姚一方这三十年，隐姓埋名，在简亲王府zuo供奉。”

曹颙听了，点了点tou，谢过宋大夫。

宋大夫虽自称“不敢下方”可临走前到底提名写了一个方子，是温run的药，补足血气用的。

使人送走宋大夫时，天se已经微亮。

曹颙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使人送了纸笔，就在长生的屋子直接提笔写信。

除了给雅尔江阿本人的信外，曹颙还给永庆写了一封信。

永庆虽际遇不好，可简王福晋对胞兄却从未疏远，连带着雅尔江阿对这个大舅兄也从不怠慢。

雅尔江阿为人最是随xing，曹颙即便与之认识，也不敢保证对方一定会答应借大夫。

毕竟从宋大夫的讲述推断，这个姚一方的岁数也不小。京城到直隶，又是小三百的路程。

加上永庆这边，也是为以防万一。

写完信，初瑜已经从里屋chu来。

曹颙抬起tou来，dao：“如何…”

初瑜红着yan圈，低声dao：“想来是极疼的，浑shen都是冷汗，还qiang忍着，口中只说无事，安wei妾shen不要担心。看着jing1神tou极弱，我怕他穿着shi衣裳睡着了伤shen，叫绣鹦、小楼两个给他换呢。”

两人虽说是叔嫂，可长生比初瑜一双儿女年纪还小，又是初瑜看着落地，从小看到大的，如何能不心疼？

曹颙拿着两封信，却是有些犹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雅尔江阿随xing，不肯答应借人chu京，怎么办？他想要亲自回京，shen份所限，又不能犯忌讳。

初瑜见丈夫如此为难，望向曹颙手中的信，dao：“爷，还是我回京走一遭吧…万一那个姚一方不能来，也好另请其他jing1通